很快,闻成越喊了几个出来帮忙寻人的士兵,合力把张氏母女送回了店里。
因为张氏死活不同意去医馆,没得办法,大家就只能听她的,先把人带回店里。
两个人活生生地回来,曹诚当即不顾伤口疼痛扑过来就抱着母女二人开始哭。陆陆续续回来的人见着这一幕,没人指责一句,让他们一家三口先哭一阵再说别的。
因为脖子上的勒痕有淤血,曹诚托曹光宗去请了个大夫来给看看,得知只是声带有点受损不能好好说话后,曹诚才终于放了心。
曹月华和余氏及闻老太把母女二人带去厢房宽慰,张氏只是一味痛哭,杏儿也捂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曹诚在曹老大的搀扶下来到门口,哑声道:“秋霞,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我也不会怪你,你……好好的,别再想不开了。”
张氏顿时放声大哭起来,沙哑着声音说自己没脸回村,也没脸见人,叫曹诚把她休了。
曹月华闻声劝解道:“我没吃过你吃的苦,我也不劝你想开,我就说一句话,这件事不是你造成的,所以该自责的不是你。”
余氏瞅眼等在外面的人,说:“对啊,你不能因为别人犯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啊,尤其杏儿还这么小……”
“要我说,你们不想回村就别回了,随便在哪赁个房子先住着,让秋霞把这事儿缓过去再说。”这话是曹月华说的,是对着曹诚说的。
她看出来了,曹诚说不嫌弃之类的话的时候,眼里的疼惜不是装出来的,甚至心疼的程度比以前太太平平在村里时还重些。
“我认识个牙行。”苏檀出声道,“叔要是想在县城赁间房住下,我可以带你去一趟。”
曹诚半点没犹豫,“那又要麻烦侄儿媳妇了,要不是你,今儿你婶子和杏儿就活不成了。”经过这一遭,他也怕婆娘再想不开,干脆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先留在县城熬过这一阵。
反正他后背的伤要不了命,要是赁房的钱不够,他就去卖苦力,总能凑足的。
至于云乡镇,兴许房价能便宜点,但那地方离村近,他怕有人看见秋霞和杏儿要说闲话,不如直接来县城,离得远什么风言风语都听不见,秋霞心里也能好过点。
说定了,曹诚一家三口暂时留在苏檀的店里住一晚上,等苏檀回来再领他们去牙行找房子。
只是这么一耽搁,路上得加快点速度才能在天黑前回去。这么一来,她们今天势必是赶不回县城了。
苏檀正发愁呢,跟曹诚说完话的闻老太过来揽着她肩膀道:“不要紧,家里啥都有,咱在家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来也使得。”
“老太太,你咋知道我心里想啥呢?”苏檀有点震惊,她发愁归发愁,嘴上可没说出来啊。
“我猜的,快别说话了,赶紧坐上车走了。”闻老太推了她一把,让她先坐车上去。
伤员们还是坐族长家的板车,大黄牛在前面拉车,板车后面还坠着曹月华家的车。
怕把大黄牛累坏了,所以第二辆车上就只有年纪略大的闻老太,还有苏檀和三个小子,再就是荷花抱着铁牛也坐上来,其他人都要靠两条腿走回去。
……
正如苏檀所想,两辆车走到村口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因为刚经历过一场祸乱,加上入夜温度变低,家家户户早早关门闭户睡觉去了,村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借着剩下的一点光亮把车赶到断骨的那几家人门口,曹老大挨家挨户拍门喊人。
见出去治伤的人平安回来,半个村子都沸腾起来,喜滋滋地穿上衣裳开门出来接人。
闻老太瞥见曹诚的几个孩子出来了,她把人喊到一边重复了曹诚要她交代的话,“明儿我们回县城,你明早把钱拿来给我,你爹说了,家里有多少就凑多少,别打歪主意。”
曹诚的大儿子大牛点了点头,得知爹娘和妹子都没事,他说家里的钱他知道藏在哪的,明天一早就送过来给闻老太。
那边伤患已经走干净了,族长曹林和村长曹水旺都过来问情况,得知大家都平安,才跟闻成越聊这次的匪患。
直到曹月华都回去煮好粥了,闻家三人才辞别村长族长去曹家吃饭。
“家里菜一根都没了,好在案板底下的咸菜没被流民看见,将就着吃点吧。”
一进家门曹月华直奔藏粮的地窖,没到跟前就发现地窖的门是开着的,曹老大和曹光宗爬下去看,藏在里面的几袋粮食都没了,连囤了点萝卜也不见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曹月华浑身都卸了力,说话都无精打采的。
苏檀道:“有口热粥就不错了,谢谢婶子。”她没敢提粮食没了的事,只觉得自己分粮的举动太正确了。但凡她抠门一点,那赶一天路回来连口粥都吃不上了。
默不作声地吃了顿饭,苏檀和闻老太才敢开口宽慰,说了几句,婆媳两个各自拉了孩子往家里走,闻成越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可能是那天夜里也被流民土匪给盯上了,一边门板被踹歪了,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扶了一把,门板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随时都有掉下去的风险。
闻老太心疼坏了,一边咒骂那些畜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