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次日一早,袁府就来人给回话了。
袁骛去了县学读书,来的还是管家。
此时风雪依旧,但势头比头天小了不少,起码一出门不会兜头吹一脸了。
管家过来时,苏檀还在梦里,天麻麻亮她醒来过一次,发现还在下雪就接着睡了,反正天气不好买卖也做不成。
迷迷糊糊睡到不知道什么时辰,闻栋过来敲门说袁家来人找她。
苏檀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弹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下楼就着荷花烧好的温水洗了把脸,就急匆匆来到大堂。
管事被闻老太招呼着坐在方桌前喝茶,见到苏檀出来,他起身道了声叨扰。
苏檀压了压手,急忙过去还礼:“难为您大冷天的跑一趟,该是我跟您道谢才对。”
管家也不是个爱摆架子的人,两方互相恭维了几句,他开门见山道:“苏娘子不必为了米粮抬价的事忧心,这只是暂时的,铺子里的买卖照常做就是了。”
“暂时的?”苏檀一下子来了兴趣,“怎么说?”
管事四下里看看,见店里并没有生人,他凑近了道:“米粮涨价是因为夏天时南州那边遭了地动,那事还没处理利索,前些日子又下了暴雪,朝廷下令周边的州府往那边调粮呢。
不过苏娘子不用担心,咱这受不了影响,就算被波及,价格也不会涨太高,更不会无粮出售。”
苏檀有点傻眼了,南州到底在哪里啊,怎么地动都波及到这地方来了?
不过……这地方……好像在哪听过啊。
她琢磨了一下,没想出个子丑寅卯,便又丢到脑后去,接着问正事。
“那为啥昨天那些粮铺都关了门不卖粮食了?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事啊?”
管事轻咳一声,直言道:“那些粮铺都是商户开的,自然想囤粮卖高价,苏娘子要是买粮就买门口挂着‘官’字的店,那些粮铺背后都是官府,没有上头命令不会胡乱抬价。”
要说有点人脉好办事呢,苏檀真是松了一大口气,得亏知道点小道消息,不然一家老小都得被无良商家套进去。
她又想到昨天那些挤破脑袋买杂粮的人,疑惑道:“那官府怎么也不对这些无良商户做出惩罚,就任由他们这么乱抬价吗?”
“这话可说不得。”管家连忙压了压手,低声说:“那些商户一年出的税都够养活几个县衙了,你说他们敢不敢把人得罪了?”
他啧啧两声,接着道:“话说回来,我家老夫人特意交代过,若苏娘子需要门路买粮,她可以从中递个话的。”
既然能买到粮食,那苏檀就不想在这时候消耗这点交情,最要紧的东西肯定要放在最要紧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
她笑着婉拒,“老夫人能把内情告知我就感激不尽了,买粮这事就不麻烦她老人家了。”
管家明白她上道,叮嘱说一定要找门口挂着‘官’字的粮铺,“这都是一时的,等南州雪灾缓解些,粮价就会恢复正常了。”
他瞥眼过来加水的闻老太,笑说时候不早该告辞,然后起身走了。
苏檀把人送出门,目送管家上了马车,回身就见闻老太伸长脖子往外看。
她瞅了一眼,问道:“你看啥呢?”
闻老太搓了搓手,疑惑道:“儿媳妇,你知不知道南州在哪啊?我怎么觉得在哪听过这两个字儿呢?”
“我都没听过,你一个乡下老太太上哪听去?”她豁了下手,“快别挡着路,我回屋取点钱,先按管家说的去粮铺瞅瞅。”
她麻利飞奔上楼,揣了二两银子下来,闻老太还在嘟囔南州二字。
“你们看家哈,我出去看看官家的粮铺开着没有。”她嘱咐了一句就急匆匆往外走,曹月华跟着追出来让她带上荷花一块去,苏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绕着走了两条街,苏檀才看见管家口中门外挂着‘官’字的粮铺。
正如管家所说,背靠官府的粮铺并没有关门,不少人都买到了粮食,又扛又提的往外走。
苏檀瞧了一会儿,拍了拍身上的还没融化的雪花,迈开步子往里走。
但一只脚还没迈进门槛,身后荷花喘着粗气大声喊她:“姐,我老婶子晕过去了!”
“啥?”苏檀闻声立马转身,声音都高了八个度,“咋回事?好端端的咋晕了?”
荷花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拽着她往回跑,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老婶子就问我外甥们南州在哪,她说她总觉得在哪听过,然后小三子不知道说了个啥,老婶子就呱唧一下晕过去了。”
南州南州又是南州,南州到底是有谁在啊?
苏檀一个跺脚,推了荷花一把,“你跑得快,赶紧去请个大夫来,我先回去看看。”
“行。”荷花应了一句,然后一溜烟跑了。
迎着风跑回店里,老远苏檀就听见一阵哭嚎,她揉了揉发软的膝盖,大步上了台阶,一推门就看见老少四个抱在一起哭,曹月华给这个抹完泪又安慰那个,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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