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的手艺不过关,这天袁骛来吃饭时,苏檀特意问了成没成。
得到准确答复后,她松了口气,问这个满月宴怎么办,与宴宾客可有忌讳之类的问题。
袁骛边吃边想,完事趁时间还早,回到县学里把他能想到的东西全给写了下来。
苏檀老远看到那张纸心里咯噔一声,坏了,高兴早了。
谁家办席的忌讳能多到得用纸写呢?
但到了跟前一看嘛……
“苏娘子,你识得字吗?”
“识得的。”
“那我就不帮你念了,我先走了。”
目送人走远,苏檀趁着闲暇吃力的阅读纸上的内容。
说是吃力也是有原因的,没点功底的本来就不大会认繁体字,加上这货的写的一手字跟鸡爪子刨出来似的,半点不像县学的学生。
纸上内容也拖拉,大多都是些没用的废话,苏檀阅读了一遍,抓住了几个重点:这次的满月宴不大办,邀请的也都是亲朋好友,至于原因上面写的是因为他爹。
自家也有厨子,苏檀去了只需要做一两道菜添上就行,听起来并不复杂,但就是这一两道菜该做什么。
想了想,她决定去了袁家细细打听一下,免得跟他家的厨子撞了菜,那就不美了。
闻煜见她对着那纸发呆,挪着步子过来道:“娘,那天你带不带我们去?”
苏檀怔了一下,她是没想过带他们去的,谁家厨子出去做席还带孩子啊,没处安顿不说且也不成体统。
不知道的还当是拖家带口去讨食的。
她微微摇了下头,“不带,我自己去就行了。”
闻衡小小年纪很是老成,皱眉道:“那会不会有危险?”
“应当不会。”苏檀耐心解释说:“你们仨也看到了,人家的诚意挺足的,况且我只是去做几道菜,又不是去涉险,没事的。”
“再说了,我去是去做菜的,你们仨去干啥?跟个傻子似的等门口?”
“倒也不是不行。”闻煜摸了摸下巴,“我跟娘一块去,娘做事我就在外面等着,夜里也守着。”
苏檀噗嗤一声笑,“你不如把娘拴你裤腰带算了,袁家估摸着规矩大,我去了都是谨慎着做事,你们仨就别添乱了。”
但仨小子坚决不让苏檀一个人出门,母子四人就这个问题争执了一路,回去后还在说要去。
闻老太听罢也觉得带个人好点,起码遇上事了也有人帮着喊一嗓子。
“带煜儿去吧,他年纪大些,人也机灵,有人也能帮把手。”闻老太说。
苏檀无奈道:“真不方便啊,我去了都得住客栈,万一忙活起来丢了一个咋办?”
“那倒也是。”闻老太嘟囔一句,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闻煜举起手保证说:“不会丢的,早上我跟娘一块去,娘做事我就等在外面哪也不去,等娘忙完了就一块回客栈。”
“嘿,这主意好。”闻老太忧郁的眼睛又亮了摇了摇手,“别说了,就这么定了,要不是我腰不咋好我都想跟你去了。”
苏檀无语,那倒也不必。
……
九月二十八一早,一家子老少就都起来准备了,苏檀换上了闻老太给她做的新衣裳,对着盆里的水面仔仔细细绾好头发。
闻衡和闻栋两个不能去的拉着他们大哥一个劲儿叮嘱,说千万要看好娘,绝对不能把人弄丢了。
苏檀听见声笑了一声,“行了你们俩,弄得娘跟你们大哥好像要逃难似的,快来吃饭。”
闻老太端着煮好的粥出来,听见不吉利的话急忙让苏檀呸了三声,“要出门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要说吉祥话,好话。”
“知道了。”苏檀应了一句,坐下端上粥碗开吃。
饭后溜达了几圈,牛老汉如约来接她们。
因提前知道这两天的买卖不开张,牛老汉就打算把人送去县城后多转几圈,争取多拉点活。
眼看天要冷了,攒点银钱好过冬呐。
挎上装了一身备用衣裳的小包袱,苏檀拉着闻煜出去坐牛车,闻老太一手拉两个孙子追出来送,直到看不见影子了才回去。
“吃饼子不,你大娘给烙的。”上了大路,牛老汉一手执缰绳,一手指了指挂在车辕上的布袋子。
苏檀摆手说出门前才吃过饭,她扯了扯屁股下的棉垫,计算这趟到手的工钱应该足够在县城租个门面。
不过装潢和置办东西也得花钱,好在她做买卖这么久也存了七两多了。
且昨天夜里再度提起盖房的事,闻老太不大想费这功夫,说不知怎么地,盖房的各种材料工费啥的都涨了不少,以前盖一间的钱现在只能盖半间了。
苏檀知道盖正屋和盖灶屋不一样,不仅要用糯米石灰啥的掺黄泥做土坯,就连上梁的木料都得用差不多的,不能像盖灶屋似的那么糊弄着来。
毕竟正屋是给人睡的,弄不结实夜里一家子人都睡着了,万一房子再垮了那就跟砸老鼠似的。
所以婆媳两个商量了包半夜,苏檀说服老太太把准备盖房的五两给了她做本钱,说回头挣了钱再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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