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天同桌吃饭的情谊,今天再来摆摊时,苏檀收到了不少问候,停稳卸车时也有人来帮把手了。
准备工作做完后,就等着县学里的小财神爷们下学了。
只是今天最先出来的不是可爱的财神爷们,而是一个瘦高瘦高的中年男人。
这人一出县学大门就径直往苏檀的摊位前走,苏檀只当他是来吃饭的,便道:“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就先等等,我得等学生们下学才开锅炒菜,不然放久了凉了不说味道也不好了。”
“非也非也。”男人拽了把书卷气,拱手正色道:“在下是县学总管事钱兴,受人之托来和苏娘子商议一件事。”
商议事?跟她?
苏檀左右看看,确定她家摊位跟前只有她一个女的后,指着自己疑惑道:“确定是跟我这个苏娘子?”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钱兴摇头道:“确定。”他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进县学详谈。”
因昨天被衙役当场带走的事,仨小子在外面跟苏檀跟的很紧,闻栋更是不愿意让她进县学。对于闻栋而言,那扇大门黑黑的,虽然总有懂礼的大哥哥出来给他们送钱,但架不住他害怕啊。
苏檀低头看眼抱着自己大腿的闻栋,跟钱兴表示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去不了。
“钱管事要是有话就在这说吧。”苏檀也不爱进去,一进大门就能听见读书声,听得人脑瓜子嗡嗡响。
钱兴为难地左右看看,又看那三个孩子确实是在防备他,也就顺势坐下了。
刘大娘本来还怕苏檀遇上事了,听得说是县学的什么管事,是来找苏檀商量事儿的,也就默默退开了几步。
苏檀又让仨孩子去站在柜台后面守着肉,等身前身后一丈范围腾空了,她道:“管事现在可以说了。”
钱兴一怔,后知后觉自己的小心思被对面的小娘子发现了,便也不托大了,直言道:“想必苏娘子知道县学的学生因食用厨余致病了,这事很要紧,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请苏娘子去县学的膳堂里掌勺,不知道苏娘子愿不愿意?”
“去县学的膳堂掌勺?”苏檀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是,月钱由县学支出,日常采买等事有专人负责,也不必苏娘子操心。”
“月钱多少?”苏檀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二两。”
“啥?”苏檀重复了一遍,“二两?”
钱兴瞬间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回回都让他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二两,说出去听着唬人,但对于苏娘子这种小商户来说,还真不算啥。
可差事落到他头上了,就是嫌丢人他也得梗着脖子把这台戏做完。
“没错,二两,要是干得好了,涨一涨也是有可能的。”
可拉倒吧,“不瞒这位管事,我之所以成天坐着牛车来县学门口摆摊,就是不想被约束,我喜欢自由自在,天热了我不出摊,天冷了也不出摊,刮风下雨自是不用说。
要是进了膳堂,不出三天我就得疯,还是不去遭这个……”苏檀瞬间改口,“还是不去给管事们添麻烦了。”
钱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那是怕添麻烦嘛,你那口型就是不想去遭罪。
三声悠扬地钟鼓声从县学里传出来,钱兴做了最后的争取,但苏檀还是不愿意,钱兴也不好勉强,说了声叨扰就起身告辞。
“管事慢走。”苏檀客套一句也站起来去炒菜,第一波学生已经露头了,她得抓紧把四个菜炒出来,不然该供不上这群小伙子吃了。
转身时,她听见了刚才那管事的声音。
是问好声,说了句:袁公子好。
听见袁公子三个字,苏檀转身看过去,刚好看见钱兴冲袁骛行完拱手礼站直身子。
她有点纳闷,但也没深究,因为第一波学生真的已经出来了!赚钱要紧!
“还是四菜一汤?”紧赶慢赶炒完四个菜的苏檀来帮着打菜,轮到袁骛时她问了一句。
“对,还是老样子。”
苏檀手脚麻利的打了菜递过去,瞥见盆里菜不多了,她又转身坐在火炬前接着炒。
袁骛端着饭用腿把一张小凳子踢过去,坐在苏檀对面问道:“我见钱管事从你这离开,他是来干啥的?”
“让我去县学的膳堂里给你们做菜。”苏檀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
“为啥?这不是好事吗?又不用风吹日晒的,比你在外面摆摊强多了。”
炒好一锅菜,苏檀用勺子卡住锅把拎过去,喊了声让一让,接着就把热气腾腾的青椒炒肉倒进了盆里。
重新起锅烧油后,她道:“我不爱被拘束,去膳堂做菜不自在。”其实是嫌工资低。
笑死,她摆摊这些天都赚了两三个二两了,咋能看上县学那一月才二两的工钱。
但袁骛不知道哇,他只以为苏檀说的是真话,若有所思道:“确实是不自在。”
突然,他话锋一转道:“那你可愿意去我家做菜吗?是我侄女的满月宴,你给添个一两道菜,给钱的。”
给钱的……
“能给多少?”苏檀眼睛一亮,头往前探了点,一个不注意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