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声鼎沸!
程莞轻轻咳了两声,高声道:
“却有人,抓着这个时机,伺机怂恿众将士,意欲围城屠戮,只为他一己之欲!这样对吗?”
“不对!”
“不对!”
“不对!”
……
一片山呼!
程莞等声音渐落,复又重新开口道:“当今陛下,虽生于宫城,长于宫城,却至孝至纯,昔日为先皇千里寻药,今日为本宫修建南城别苑,更为甚者,刚刚过去的九九之日,更是宴请诸多老者入宫。这样的帝王,以后绝不会是纨绔之子!众将士只要心系家人,心系雍城,不日,定能有所作为!故而,我们更应当尽心护雍城妇孺,守雍城平安,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
程莞看着此景,喉间哽住,静静地望了许久,只双手叠加,躬身深深行了个大礼,沉声道:
“雍城拜托给诸位了!”
说完,转身拾阶而下。
有人注意到:太后娘娘的肩上,不知何时,已被浸上了鲜红之色。
那,分明是血!
立刻有人率先道:“太后娘娘千岁!”
继而山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程莞的唇角微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程琦冲云飞拱了拱手,麻利地跟上了程莞的马匹。罗永走向马车,途径云飞之侧时,沉吟须臾,开口道:“他日将军若心有所属,切莫妄自菲薄!”
云飞一怔,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回眸看向罗永时,他已朝着马车而去,扬鞭离开。
他只好恭敬地行了个礼,回身叮嘱了一下兵营的事,火速跟上车队。
……
雍城之内,程莞面色沉重地立在废墟之上,丝毫不顾正在流血的肩膀。罗永看在眼里,焦急在心里,无奈转身对着车内的静姝低语了几句,静姝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下,那些药膏恐怕都得宽衣而用。
没有办法,她只好将数条帕子叠在一起,这才徐徐下了马车。
跛着步子,轻轻来到程莞的身边,扶着她坐在早已备好的软凳上,轻轻将帕子压在她的肩头,程莞立刻蹙了蹙眉,抬眸望了她一眼,欣慰一笑。
不一会儿,那些受火势波及的百姓纷纷而来。
这时,云飞也赶了过来,已有人将提前做好的册子递上,云飞连忙恭敬地交给程莞。
程莞缓缓伸手接了过来,只扫了一眼:“好!”
转身递给身旁的静姝,“念!”
静姝矮了矮身子,收了帕子,程莞的肩上更是一片赤红。有胆大的百姓抬眸一看,立刻吓得低回了头,心道:这太后娘娘怎么如此能扛?
“家中有死者,赔三个银锭;家中有伤者,赔一个银锭,加官医无偿治伤……”
静姝没有念完,底下纷纷匍匐,大声言谢。
程莞阖了阖眸,示意静姝念完。
程莞这才徐徐起身,“此次意外,皆因本宫而起,若有不满意者,可直接去往刺史府,到时候本宫自会重新思量安置。至于纵火者和参与者,已经尽数处置,大家不必担心。本宫相信,以后的雍城,必然会山水清明!”
话一落,下面又是一片山呼!
……
日落西山之时,众人簇拥着程莞一行登上马车,罗永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扬起鞭子,“驾!”
雍城的耽搁,小蝶的伤势,加上舟车劳顿,临近南城时,程莞的高热之症还没有完全好利索。
程琦顾不上应付南城官员,催促着车队加紧速度,直接进了别苑。
程莞在静姝和一众宫侍的搀扶下,进了里殿,刚刚躺好,嘴里还念叨着:“阿琦,你去留意罗盛的行程。”
程琦垂眸应下,朝着罗永示意了下。罗永转身朝着韩远山招手,韩远山立刻进了里间。
罗永一随程琦来到廊下,程琦便开口道:“我知道你依然心系弘国,心系太后娘娘……”
罗永面色一尬,连忙解释,却被程琦抬手止了话头。
“我的身份尴尬,不宜留在此处过久。可太后娘娘的身体,反反复复,因此,我恳求罗相,能够长留别苑,助力太后娘娘。”
程琦说着,郑重地躬身低首。
“可……”罗永回眸望了眼里殿的方向,他的确盼着和程莞能够朝夕相处,然,人言可畏,他怕,那些流言会伤及到她!
“我想好了,别苑需得有个大管事。此前,小蝶尚能分担一二,如今,她的身体,甚难预料。无论如何,罗相还是不要推辞的好。”
程琦满脸真诚。
罗永沉默了片刻,“好!”
程琦的面色一喜,“如此便有劳罗相了。”
“我早已不是……”罗永分辩着。
程琦却摇了摇手,“别苑诸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去南城驿馆,查查是否有罗盛的书信。”
此事,是在钦州时姐姐便与他交代了的。他假借往家送信之名,说了小蝶伤重之事,欲借柔儿之口,告知罗家老夫人。
若是,罗老夫人能够接受,那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