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珺瑶边走,边皱眉思索。
身边的莲香小声的说:“主子,贤妃娘娘是从侯府一路跟上来的,您切莫与她争执。”
莲香以为自家主子在生程莞的气,便主动安慰起来。
柳珺瑶却柳眉一挑,“跟她?我犯不着。”
她只是在发愁如何把宴凌云杀了,一开始她想直接尝试,但是却发现几乎不可能杀了他的同时,还能保全自己。
一来,这宫里如今戒备森严;二来,宴凌云身边总是跟着高手护卫。
前几日,她故意硬拉着他逛园子,走到水边,不过瞬间,她扯着他的衣袖就要滑进水中,立刻便有黑衣人闪出,双手支撑了下,她和宴凌云便立刻安全了。
她当时吓了一跳,扑在宴凌云的怀里,娇喘连连。
宴凌云却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如此不小心?若不是孤的暗卫,怕是都被你带进水里去了。”
想到这里,柳珺瑶叹了口气,只能从长计议了。
她向莲香示意了下,两人便沿着红墙长廊一直向前,临到拐弯处,莲香跟在后面提醒道:“主子,该拐了。”
柳珺瑶却回眸看了一眼,“今日无事,咱们走走逛逛。”
莲香快步跟上,低声的说:“再往前,就是冷宫了。”
柳珺瑶故意睁大眼睛:“哦?”
莲香认真的点点头。
“咱们去看看。”
两人走了一段,果然又看到上次那个守在这里的内侍,柳珺瑶有把握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她的银针术是大哥特意请了人教的,那人来往不见踪迹,连她也不知道真名,听说常年呆在塞外。
还未走近,小金子笑着上前行礼:“给娘娘请安。”
柳珺瑶挑了挑眉,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小金子却跟在身边,“娘娘,这里是兴德宫,里面只住了一位犯了大错的贵人,您金贵之躯,实在不适应。”
柳珺瑶白了他一眼,小金子立刻悻悻的不再开口。
莲香跟在后面,有些难为情。
柳珺瑶冷嗤一声,颇有些阴阳怪气:“本宫想去哪,还需要你一个阉人同意?”
小金子立刻面目涨红,这宫里的娘娘们,还从来没有如此说话的
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只瞪着眼睛立在原地。
莲香连忙声音发颤,“主子,前面确实怪可怕的,咱们回吧。”
柳珺瑶本打算继续往前看看,余光扫见兴德宫大门紧闭,便甩了下锦帕,扭身走了。
莲香塞给小金子一个荷包,“我家主子初入宫里,不懂规矩,对不住了。”
小金子强自挤出一个笑意,接了荷包。
连她身边的侍女都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她到底是什么腌臜东西,敢如此这般?
柳珺瑶径自走着,却不知小金子的目光已经逐渐变得有些阴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等着吧。
……
不过一日时间,程莞便将宴凌云所下旨意周知各宫,明令务必各宫务必于三日内捐出百金,若无真金,首饰、锦缎亦可;五日内,赐金遣散宫人,每位主子身边只留二到四人。
旨意一出,刚刚半日,朝华殿便人流如织了。
有各宫嫔妃,亦有宫女内侍,哭哭啼啼,一再表示实在拿不出来。
程莞早已有此心理准备,特意画了个较为郑重的妆容,换上深蓝色对襟长裙,一脸严肃地端坐在主座上。
无论底下的人说什么,她都面不改色,拿出旨意示人。
在她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这件事是关系到家国安危,关系到边境将士,断无商议的可能!
并且,朝华殿以身作则,先行遣散,因养着四个孩子,所以留了小蝶、王嬷嬷、绿竹和内侍福乐等四人。
其余诸人,若不愿意离开,只能月例减半,直至战事结束。
朝华殿的下人们当着全宫妃嫔的面,面面相觑,不过持续了一会儿,便有人主动领金出宫去了。
各宫嫔妃看着程莞的雷霆手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回去准备了。
偏柳珺瑶红着眼睛,哭了一通,但程莞依旧面不改色,她发作不出,只好拿帕子捂着脸,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从李若冬和宋卿卿的身边经过时,李若冬撇了撇嘴,悄声说:“她以为娘娘是陛下呢。”
宋卿卿连忙前后张望,“你说什么呢?”
李若冬连忙吐了吐舌头,宋卿卿皱眉叹了口气,心中直叹若是自己能如柳珺瑶那般豁得开,怕是现在也承恩了。
程莞坐在上头,不曾听到她二人的议论。见众人不再吵吵嚷嚷,便冷声道:“若各自无事,便回去吧。”
停顿须臾,“陛下这几日得下空来,便会亲自到各宫查验,若无出错,到时候再派人统一送往边境。”
众人一听,皆是一喜。
尤其新进宫的妃嫔,除了柳珺瑶,大多还未见过宴凌云的阵容。
这下,众人连忙起身回道:“是。”
程莞望着众人的背影,这才缓下一口气,这样不算把宴凌云卖了吧?
她扭头看了眼小蝶,她也还在惊讶。半晌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