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很香,回锅肉更香。
吃了一顿正宗的川菜,常威伸了个懒腰,示意张有德闪人。
他们总不能一整天就在安定所耗着吧?
“要不,再等等?”陈伟涛很小心的说着。
他的目光中裹着莫大的期盼。
今天已经和王文龙彻底撕破脸,他没有退路。
或者说,三个月前就已经决定了今天的争端,只不过那时都在分局,一切都被压制和掩盖。
这个案子他必须破!
张有德点点头,“喝杯茶再走吧。”
他能理解陈伟涛心中的想法,也理解那份忐忑和兴奋。
常威无奈,也无所谓,反正在哪里都是摆烂。
李来福......他没有发言权。
办公室里,张有德摇着脑袋轻轻吹走杯口的茶叶沫,说:“你这是铁了心要把王文龙拉下马?”
“难道你不想吗?”陈伟涛的回答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他对常威的意见不会比我少吧?”
“不会,大概会更多,多很多。”张有德很肯定的语气。
“我听说你年底要上调?”
张有德苦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别装,全局大概都知道,你应该是要去治安大队,我走了后那位置一直空着,不过我觉得刑侦大队更好。”
“你说了又不算。”
“我是说了不算,把王文龙拉下来,你就有机会。”
张有德平静的看了陈伟涛一眼,低下眼眉继续吹浮沫。
两人不再说话。
这天下午,突然刮起一股狂风,细碎的雨滴被席卷着敲打瓦片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独立的两层的小楼,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至少曾经是的。
穿着黑胶雨衣的民警慢慢从四面围住。
“确定是这里?”狂风吹跑了声音,蔡德全只能贴在耳边大喊。
“确定,附近的邻居对着照片看过,确认是黄翠,而且,这家伙是左撇子。”
“玛德。”蔡德全嫌雨衣碍事,从头上一把扯下来,抹了把脸,对着手下喊道:“绕后......包抄,谁敢把人放跑了,劳资毙了他。”
枪毙当然不至于,不过是他在军队里习惯的口语罢了。
等确定了嫌疑犯后,他的血脉都在沸腾,破案他不行,抓人还不行吗?
建功立业,就在今天。
“冲。”
一众民警蜂拥而入,又各自散开。
预想中的包抄,搏斗,厮杀统统没有出现,年过四旬的嫌疑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地上。
蔡德全走到近前,定定的看着嫌疑犯,语气中裹着遗憾,“你怎么不反抗啊?”
叫做韩双飞的中年男人茫然而呆滞,直到看到蔡德全身上的警服才大喊起来:“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人啊。”
蔡德全没有理睬,意兴阑珊道:“搜了吗?”
“小赵和老吕在里面搜呢。”
“把他带下去审,让他先开口。”
“队长,不用在这里审了,我们找到了凶器和血衣。”
老吕两根手指捻着一条血内裤出来,身后的小赵用碎布包裹着一把短刀。
蔡德全心中大定,把韩双飞从地上拎起来,“现在你还想狡辩吗?黄翠是不是你杀的?”
韩双飞惶恐、萎靡、惊惧,脸上看不出是汗珠还是雨水,他的身体剧烈抖动。
片刻之后突然爆发:“那个臭表子该死,她就是该死,她凭什么说我不行,哈哈哈,我杀了她,她再也不能笑话我了。”
挣扎的力量猛然剧增,需要两名警察压着才能控制。
“我杀了她,我掐她的时候,她想求饶,我看出来了她想求我,哈哈哈,我不,我就是要杀了她!”
韩双飞的状态有些疯癫。
所以,就因为一句话杀人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场的民警把目光集中到韩双飞的下三路,又顺滑的转开。
蔡德全轻轻咳嗽了一声,“带走,把凶器和血衣找个袋子装好。”
一桩杀人抛尸案,不到十二小时侦破。
这会是他从警生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过去的半天对于安定所的民警们来说,仿佛经历过一次洗礼。
在蔡德全的带领下,他们以为刑侦直面犯罪,应该是暴力,是野蛮,是横扫一切的勇气和担当。
但看过常威断案,那种云淡风轻,那种易如反掌,仿佛一位少年将军杀入敌营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仿佛,嗯,仿佛一种艺术。
好像他的同事说过一个词:装逼......
回到派出所里,全所都出来看热闹。
“抓着了?”
“嗯,抓着了。”
“是左撇子吗?”
“当然,能确定他就是因为左撇子的事。”
“那常威可真厉害啊,他招了吗?”
“招了,还在他家起获了凶器和血衣。”
“哦?他为什么要杀人啊?”
“嘿嘿,因为死者说了句,你行不行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