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比人还要敏感,顾健东的变化,白萝卜是感应得到的,狗爪子拍拍顾健东,示意它给自己交个,顾健东哪理它,拍拍它的狗头,直接把白萝卜撵出房间,
他又不是小孩,哪用一条狗陪他睡觉,这要是传回部队,他顾健东的脸面往哪搁?
他哪还有脸面啊, 江自强回到部队,拿着大喇叭张嘴就把顾健东睡觉要人哄、 狗子陪,
在乡下见人一张嘴吧啦吧啦能说个不停,像个碎嘴子一样,比收音机的循环播放还能说的这些糗事全说了。
顾健东在部队,在兄弟、下属们面前, 那真是高岭之花的存在,听江自强这么说, 兄弟们都瞪大了眼睛, 怎么都不敢相信。
顾健东还不知道江自强那个大嘴巴已经把他这些自己想起来都难为情的傻事传了全部队。
他现在坐在炕上, 面无表情的捂着头,任由脑海不受控制的一遍遍回忆他变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顾健东的脚趾头,都快把席子给扣烂了,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还没恢复。
或者说他宁愿恢复了,不记得变傻后在乡下的这些日子。
不行,不行,要是不记得在乡下的这段日子,不是把他的舒玉也给忘了!这不行!
这是他和舒玉在乡下快乐、幸福、珍贵的回忆。
顾健东想起变傻做的那些各种幼稚事,脚趾头不停的尴尬抠席子之间,他说服了自己,这不是糗事, 这事是他和舒玉快乐、幸福的时光。
顾健东掏了掏口袋,掏出他随身放在口袋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一个长得粉嘟嘟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娃,要是沈老太看见了,肯定会认出这是她乖宝五岁的样子,
顾健东看着照片,眸底如暖阳般那样温柔。
沈舒玉一夜好梦,今天她睁眼没看见顾健东、白萝卜在她屋里,沈舒玉起来去他屋里看了看,这家伙还没起床,
沈舒玉笑了笑,也真是难得,她还是头一次看见顾健东赖床。
看他睡得沉,沈舒玉没去叫他,洗了脸,刷了牙,去厨房和沈老太一起在厨房烤火,沈老太拿火钳在火炉扒拉了好几下,夹出两个黑溜溜的土豆,
“乖宝,饿的话你先吃两个烤土豆,早饭等一会儿就好了。”
沈老太又从另一个火炉夹出两根红薯,“红薯也有,你要吃烤土豆还是红薯,还是两个都想吃,两个都吃的话,让你二姑给你剥皮。”
沈春玲把锅里的饼子铲出来,听老娘的话,赶紧放下锅铲, 坐下来帮大侄女剥土豆、红薯皮。
沈舒玉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个土豆、红薯那还用人剥皮,“奶、二姑,我自己剥皮就好了,自己剥皮感觉更好吃。”
沈老太一向是按大孙女的心意来,“春玲,你不用剥了,乖宝自己来,你做你的早饭。”
沈春玲起来接着炒菜, 沈舒玉吃了一个土豆、一个红薯,觉得肚子已经很饱了,起来出去洗手,顺便看看顾健东有没有醒。
顾健东的房门是开着的,人已经醒了,正坐炕边刮胡子。
见他刮胡子,沈舒玉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他炕上叠得方方正正像豆腐块的军绿色被子。
以前顾健东可是不叠被子的,今天怎么叠被子了?
沈舒玉进来顾健东放下刮胡子的刀,和沈舒玉打招呼,“舒玉,早呀!”
见她视线在自己的被子上,顾健东抬着下巴,一副邀功的样子,“舒玉,这是我叠的被子,我叠得漂不漂亮?”
确实很漂亮,这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比豆腐块还豆腐块,这种水平的豆腐块被子,沈舒玉是叠不出来的,“漂亮,顾健东真厉害。”
沈舒玉注意到他席子上的那个大洞,问他, “顾健东,你的席子怎么破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白萝卜的狗爪子挠的,它昨晚趁着我睡觉挠的。”
狗头刚探进屋的白萝卜:“……”怎么个事?今天又有锅砸在它狗爷头上了?
今天这锅白萝卜不想认,扭头就想走。
顾健东知道它的意图, 大步走到门口,揪着白萝卜的耳朵,把白萝卜揪进屋里, “白萝卜,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不能挠席子吗,你怎么还偷偷挠?你看看,破了一个大洞!”
好,好,欺负它狗爷不会说话是吧,真把它狗爷惹急了,它明天就离家出走,看他还找谁背锅。
白萝卜是气啊,气得都想咬顾健东了,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
不过沈舒玉听不懂白萝卜的话,顾健东说是白萝卜挠的,
沈舒玉也没怀疑,狗子都是这样的,就是喜欢这里挠挠,那里咬咬。
她摸摸狗头, “挠破了也没事,吃了早饭,让我爷补一下就好了。”
白萝卜:不是狗爷挠的,是顾狗挠的。
白萝卜不是第一次背锅了,但今天这锅让它背,它很生气,
因为昨晚顾健东没让它进屋里睡觉, 这天冷嗖嗖的,昨晚白萝卜是在堂屋睡觉的。
白萝卜一直跟在顾健东身边,脾气、 习惯什么的都像顾健东,
一直睡炕习惯了, 在外边睡,它有点睡不着,没睡好,又被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