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玉不太擅长哄孩子,不是自家的崽她也没心思哄,分给他一把瓜子,“别哭了,来嗑瓜子。”嗑瓜子就没空哭了。
要不是看沈金宝是个挺不错的小屁孩,她都不会多管闲事让顾健东把他扛出来。
沈金宝把瓜子揣在兜里,自顾的抹了一把眼泪,“舒玉姐姐,那些坏人为什么砸我家?”
沈舒玉直接跟他道,“因为你娘收了老头的钱,她想把你姐姐卖给糟老头子,但是你姐夫上门提亲了, 出的彩礼还比糟老头子多, 你姐夫家庭条件好,又近,你娘觉得你姐嫁给你姐夫划算,就同意她嫁了,
你姐嫁人了,糟老头子订好的媳妇不见了,他们生气,当然会砸你们家。
知道是哪个糟老头吗,就是吐了一口痰给你娘的那个,
如果你姐姐没嫁人,她就得被迫跟那个恶心的老头子回山里,老头子多凶你也看见了,你姐要是跟他回家,只有死路一条。”
八岁的孩子也不小了,小孩也有自己的是非观,这事该让他知道。
沈金宝没了抽泣的声音,眼底全是愕然,他娘,好恶毒!
那些人看着比他爹的年纪还大,又臭又老还凶狠,
他娘居然想把姐姐卖给那些人,他姐姐是人,又不是什么东西,可以随便卖!
要是姐姐被卖给那个坏人,他姐姐真的会没有活路!
他娘为什么这样对姐姐呢,明明姐姐很好,娘为什么就容不下姐姐呢!
沈金宝还小,所有的情绪都显现在脸上。
有对他娘的厌恶,有对姐姐嫁人的庆幸, 有对自己还小做不了任何事的无力感,
总之稚嫩的脸上情绪一直变换。
顾健东傻归傻,但是他是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变化,他的好朋友小肥仔现在很难过很难过,比他当初独自下乡离开爸妈还难过。
顾健东剥开糖纸,把水果硬糖塞进沈金宝嘴里,“小肥仔,你别难过了,你吃糖,吃糖就开心了!”
院子依然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吴花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大,
“天杀的,我的钱呢,我的钱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们拿了,
你们凭什么拿走我的钱, 还钱,还我钱。”
吴花一进屋, 看到她装钱的那个盒子烂了,里面连一毛钱都没有,她以为是老鳏夫拿走的,梗着脖子揪着老鳏夫的衣领要钱。
老鳏夫又邦邦的给吴花两拳,“去他娘的,我那五十块钱你还没还给老子,还敢讹上老子了, 哥几个,拿绳子出来,她闺女嫁人了,她就得顶上,当老子媳妇,总之老子不能白跑一趟。”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在柴房找了两根绳子出来,就要捆绑吴花,
沈大田一直当缩头乌龟,媳妇都要被人家绑走了,他吭都不敢吭一声,更别说护自个媳妇了。
都拿绳子绑人了,大伙纷纷讨论,
“ 咋办,总不能真让这些老鳖孙把吴花绑走吧,吴花咋说也是咱大队的人,他们想把绑走吴花就绑走吴花,把咱沈家坝大队的人当啥了?”
“确实不能让他们把吴花绑走,吴花就算有错,也轮不到这些鳖孙欺负。”
吴花:我都快被这些鳖孙给打死了,你们才说这话。
没等村民上前揍老鳏夫他们,沈二柱就来了,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壮小伙。
大队长带这么多人来,五个糟老头子有些气势不足,
“你们想干什么?”
沈二柱板着脸不怒自威,“这话是我老头子该问你们吧?”
老鳏夫踹了一脚吴花,“这臭婆娘收了我的钱,现在我媳妇跑了,我绑她回去当我婆娘有什么不对?”
沈二柱开口,“吴花你收了多少钱?把钱还给他们。”
一说到钱,吴花就气愤,现在有大队长和村民帮她撑腰,吴花底气足足的,在地上爬起来指着老鳏夫的鼻子骂,“这老不死的狗东西,把我家里的钱全偷走了,我就收了五十块钱,他们偷走我两百多块。”
两百多啊,这钱她还没捂热呢,就被这些狗东西给拿走了,让她怎么能不气!
老鳏夫暴躁的一拳打过去,“操你娘的,谁偷了,你屋里一毛钱都没有,我们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老子要拿也是光明正大的拿。”
沈二柱咳了一声,村里几个壮汉把五个老鳏夫摁在地上,
沈大田有眼力劲的给大队长拿了一把凳子,他嬉皮笑脸的,“大队长,您坐,您坐。”
沈二柱看见沈大田就来气,让他滚一边去,沈大田滚得很干脆,继续滚回角落当王八!
有大队长帮他们,他也不怕钱要不回来,也不怕吴花被绑走。
他们大队的人团结的很,不会让他们被外来人欺负。
老鳏夫面露凶光看向沈二柱,“你是大队长是吧,你别仗着你们有人多就可以为所欲为,
等老子回了山里,喊上上百号的人出来有你们知道错的。”
“我老头子是个讲理的,你们把这家砸得稀巴烂,气也出够了,钱你们也拿了, 你们该滚出沈家坝大队了。”
“老子说了,钱我们没拿,没拿!
我们滚可以,我得带走吴花。”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