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暦闻言有些吓住了,起身就要拦松霞。
松霞施展轻功,两三步就出了殿门。弘暦还想去追,只听身后一声暴喝:“还想去哪?给本宫跪好!”
弘暦只能转身,垂头丧气地跪好:“皇额娘,儿臣知道错了,不该随便答应青樱。她进宫那天,我们一起在碎玉轩听戏,她改了《墙头马上》的结局,儿臣觉得她是个有才华的女子。所以,才有了恻隐之心。”
苗嘉卉面无表情道:“本宫不想听你的一面之词。”
弘暦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在他面前自称本宫。可青樱来对峙,估计她会更生气。
弘暦绞尽脑汁,一时间想不到好的办法拖延。
乌拉那拉青樱很快就到了,行为举止端庄,眉目沉静温和,肤白清丽,是好家境教养出来的女孩,暂时没看出来傲慢无礼。
苗嘉卉直言不讳:“弘暦说,他答应你,要立你为侧福晋,有没有这回事?”
青樱抬眼惊讶地看向她,又飞快低头:“禀皇后娘娘,此事臣女不知。”
苗嘉卉忽然感觉事情不对,锐利的目光射向弘暦:“爱新觉罗弘暦,你还不说实话吗?”
弘暦身体不由打了个颤,都长这么大了,怎么皇额娘一提名带姓叫他,他心里还哆嗦呢?
他可不敢说实话,因为他觉得皇额娘真敢拿马鞭抽他!
苗嘉卉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看向低眉顺目的青樱:“青樱,是你告诉弘暦,从小在江南见不到额娘很难过?还说乌拉那拉宜修是罪妇,但你是无辜的?你对三阿哥多次傲慢无礼,是因为熹妃逼迫你参加三阿哥的选秀?”
青樱听完,吓得赶紧跪倒:“臣女从未说过那等话,更不敢对三阿哥无礼。是三阿哥不喜欢臣女,齐妃娘娘却要三阿哥纳臣女做格格,臣女为了已逝姑母的脸面,严辞拒绝了齐妃娘娘,当时场面有些混乱,选秀没有继续。”
“弘暦!”苗嘉卉动了真怒,学的东西都用到这上面,两头骗啊。
弘暦看苗嘉卉朝他走过来,爬起来就往柱子后面躲:“皇额娘你别生气,我就是怕你生气才编理由骗你的。”
苗嘉卉冷笑:“那还是我的错了?你给我出来,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皇额娘,我没看不起三哥,青樱也不是自私无德之人,你别生气了。”
弘暦藏在柱子后面偷偷探头,“我就是怕你和琅嬅生气,才瞎编的。我只说给你和琅嬅听了,还以为能让你们怜惜青樱,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我也没败坏青樱名声。”
苗嘉卉更气了:“所以,你看上了青樱,怕琅嬅知晓你花心,怕我不喜欢乌拉那拉家的人,就自编自导了一出好戏。你简直无药可救!松霞,拿马鞭来!”
“皇后娘娘息怒,四阿哥情有可原,还请皇后娘娘三思。”琅嬅忽然出现,快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弘暦。
苗嘉卉惊讶道:“情有可原?琅嬅,他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花心大萝卜!”
琅嬅却说道:“皇后娘娘,四阿哥骗娘娘是出于孝心,骗臣女是因为看重臣女和他之间的情谊,初心是好的,行为是错的。当罚,但不能用马鞭。”
苗嘉卉不敢相信琅嬅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教出来一个恋爱脑吗?
“他骗我们,还是为我们好?”苗嘉卉感觉自己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青樱也跪下求情:“一切事情皆由臣女起,皇后娘娘要罚,就罚臣女吧。”
苗嘉卉不理会她们,只看向弘暦:“你要躲在她们身后吗?”
弘暦咬了咬牙,从柱子后面出来,乖乖跪好:“皇额娘,儿子知道错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苗嘉卉坐回主位,冷声道:“打你我嫌手疼,既然知道错了,就甩自己十耳光,记住下次不再犯。”
刚才琅嬅拦了一下,她忽然冷静了。
弘暦大了,又是内定储君,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直接动手,她不能打他,他自己打自己总可以了吧。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原本怕皇后娘娘冲动,到时挨了弹劾,没想到皇后娘娘想出这种办法。
“啪!”
弘暦用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我不该哄骗皇额娘。”
“啪!”
他又扇了自己一耳光,“我也不该骗琅嬅。”
“啪!”
“啪!”
又甩了两耳光后,苗嘉卉自己看不下去了:“好了!挨打不是目的,你只要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
琅嬅望向脸颊通红的弘暦,眼里闪过心疼,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跪在他身边:“皇后娘娘,四阿哥为青樱姑娘做到这种地步,可见是真心喜欢她,求皇后娘娘成全弘暦吧。”
苗嘉卉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叹气:“那琅嬅你呢?”
弘暦连忙说:“皇额娘,琅嬅妹妹是我想娶的妻子,是我未来的嫡福晋。”
琅嬅看向弘暦,微微一笑:“如此便够了。”
弘暦高兴得嘴都快笑歪了,琅嬅没有生他的气,真好。
苗嘉卉揉了揉太阳穴,烦躁地呵斥弘暦:“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弘暦知道她松口了,开心地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