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早因为年羹尧再立战功恢复贵妃之位的年世兰,站在甘丹珠床前冷嘲热讽:“瞧瞧你如今的模样,都能让甄嬛踩到头上,当真越活越回去了,好歹你也是正儿八经的满清八旗,怎么也比我这个汉军旗强多了。”
甘丹珠满脸病容靠在床头:“我早想明白了,我们这些女人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选她入宫的是皇上,宠她抬举她的还是皇上。最近都传盛京被皇后娘娘治理得繁荣昌盛,如今才配称为龙兴之地,皇上突然记起皇后娘娘的好,宠起脾气有几分相像的肃嫔了。”
年世兰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长什么脑子,他不过是怕了,想把人接回来监视,装装样子。”
甘丹珠直接翻了个白眼:“没有皇后娘娘留给你的智囊,你早被齐月宾坑得死不瞑目了。还能站这儿神气活现地嘲讽我。你放心,等皇后娘娘回来,我就死,绝不再碍你的眼。”
“你—”年世兰揪了下帕子,神情别扭道:“谁想让你死了。”
甘丹珠闭上眼,有气无力道:“我如果没等到她回来,皇上要是把小六记在甄嬛名下,你帮忙拦一拦?”
年世兰气道:“我拦得住吗?甄嬛只是生了个女儿,要不是我们占着位,皇上都想抬旗赐姓升贵妃呢。再把小六给甄嬛,还不直接封为皇贵妃?你死了,指定让她占尽便宜。”
甘丹珠在,还有人能帮她撑几次,不然她还真斗不过甄嬛。
自家哥哥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可转头就忘了,还是那么高调做事,居功自傲,甄嬛总拿这件事给胤禛上眼药,她心里也烦躁得很,却无计可施。
她难得宽慰甘丹珠:“你好好养病,皇后娘娘八月前肯定要回来。弘晅,弘时,弘暦今年都十六了,可以相看福晋了。听说要给定弘时定乌拉那拉家的姑娘,李氏着急地嘴上起了好几个泡呢。”
甘丹珠冷哼道:“弘时是个老实孩子,皇上冷情冷性,如今倒想利用儿子给自己刷好名声,也不看看乌拉那拉家的人配不配。”
年世兰忍不住附和道:“潜邸出生的几个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除了弘暦和弘昼皮实了些,其他都乖巧得很,纵使和李氏不对付,但说句公道话,乌拉那拉家的人,确实配不上弘时。”
甘丹珠提醒道:“我见过那个姑娘,颜色还不错,你看着点弘暦,省得他着了道。”
提到孩子,两人说了很久的话,毕竟弘曕和阿尔泰两个孩子性情相投,时常一块玩耍。
直到甘丹珠精力不济,年世兰才起身告辞。
回到翊坤宫,颂芝忍不住说道:“娘娘最近怎么总找宣贵妃说话?钟粹宫离咱们翊坤宫可不近。”
年世兰取下头饰,看着镜子中自己精致的面容:“本宫不天天去提醒她,她能撑到皇后娘娘回来?”
颂芝把湿栉巾递到她手上:“祥太妃不是说,过了今年就好了吗?”
年世兰仔细擦掉妆容:“过了今年?你说什么叫过了今年?要是过不去呢?”
说完,无声叹了口气。
然后有问颂芝,“今日给养心殿送汤了吗?”
颂芝不由打了个寒颤,“送了,日日都送,听苏公公说皇上很爱喝呢。”
年世兰艳丽的脸上划过一丝嘲讽:“皇上爱喝就好,不然浪费了多可惜。”
她可不想动手打掉其他妃嫔的孩子,给阿尔泰和徽娴招业障,所以只能对胤禛下手。
而且,她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好,一劳永逸。
宫里的孩子已经够多了。
之前还会对胤禛抱有期望,自甄嬛进宫后,她越来越忍不下去了,尤其感受到胤禛对哥哥的恶意后,她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让胤禛死在对付哥哥之前,会不会好一点?
苗嘉卉自从开始准备回京,就开始整修御道,开山打石,就地取材将路修到承德,方便以后调兵到直隶。
胤禛知道后,斥责她劳民伤财,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苗嘉卉如今有兵权在手,自然不会惯着他,直接上题本反问:“皇上修圆明园不劳民伤财吗?皇上修圆明园只供一人享受,臣妾修路造福万千百姓,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劳民伤财?”
奏折里的事情可能不会被人知道,但题本公事明奏,皇上知道时整个朝堂都知道了。
于是,胤禛捅了马蜂窝,被大臣们弹劾地站不住脚。
他确实修了圆明园,圆明园也不是给百姓享受的,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可他自登基以来殚精竭虑,日夜不休,修个园子享受一下怎么了?
比起其他皇帝,他还不够节俭吗?
气得他索性带着几个妃子搬到圆明园去住了。
年世兰托病不去,啐了一口:“该!”
七月末,苗嘉卉等盛京和吉林地区秋收结束后,才带着之前巡幸的几位官员,还有精挑细选的两千侍卫,六千精兵,在胤禛不停地催促下,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
因为路已经修好,三日到了承德,又过了五日便回到了京城。
胤禛和后宫妃嫔们在大清门等待着凤驾,想着甄嬛的提醒,从大清门入的皇后不可废,对苗尚书的投机取巧甚为恼怒。
从打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