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看着提前躺在产床上的苗嘉卉,又气又心疼:“都和你说了,每天别溜达那么久,你就是不听。”
一阵宫缩疼得苗嘉卉说不出话,出了一身汗。
等缓过劲儿才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心里烦躁,就想溜达溜达,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等了半天,没等到疼痛,她纳闷道:“怎么不疼了?不会是臭小子谎报军情吧。”
朝颜白了她一眼:“这才哪到哪,等宫缩频繁了,才算刚开始呢。”
苗嘉卉抓着隽语的手起身:“趁着这会儿,快给我拿点东西吃啊。不然一会儿哪有力气生。”
“你别做大幅度的动作,一会儿羊水全露了。”朝颜连忙阻止她,对妙言说,“送些吃的,顺便把藕茶熬上,羊水能补上一点是一点。”
苗嘉卉孕期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藕茶,但朝颜说是涨羊水的秘方,她就每个月喝上几天。
等真的开始生时,苗嘉卉疼得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快要昏厥了。
她没有意识地不停呢喃:“我不想生孩子了,不想留在这里。妈,我想回家。”
朝颜凑近,听到她的话,瞬间泪流满面,凑到她耳边说:“苗嘉卉,活着才能回家,活着才能回家啊。”
妙言和隽语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落泪。
两个接生婆急了:“姑娘们,哭什么,让侧福晋用力啊,胎位正得很,头快出来了!”
朝颜抹去眼泪,拿出消过毒的银针,扎在苗嘉卉颈部,强迫她清醒:“苗嘉卉,你在生孩子,清醒一点,用力啊!”
柔则在外面听到一片哭声,瞬间瘫软在芳若身上:“快扶我进去看看,快点。”
听接生婆说临到关头力气小了,柔则咬牙大声在苗嘉卉耳边喊道:“苗妹妹,我生两个都坚持生下来了,你还不如我吗?”
“福晋,你声音太大,孩子生出来,我耳朵却要聋了。”
听到苗嘉卉埋怨的声音,柔则蹲在床边喜极而泣。
苗嘉卉终于恢复了神智,咬着布巾用尽全身力气,听到“哇”地一声哭叫,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像烂泥瘫在床上。
柔则凑近逗弄正冲洗的婴儿:“哎呀,我们四阿哥好干净啊。”
朝颜看着全身红彤彤的孩子:“四阿哥长大皮肤肯定特别白皙。”
柔则一脸好奇:“还有这种说法。”
朝颜笑道:“福晋想想二阿哥和大格格生下来是什么样子,过了两个月又是什么样子。”
接生婆称重完,急忙道喜:“恭喜福晋,侧福晋,小阿哥足足五斤十三两。今天刚好是五月十三。小阿哥出生时,外面又刚好开始下雨,这是关老爷的磨刀雨,是吉兆啊。”
柔则听了,非常开心:“两位嬷嬷辛苦,赏银加倍。”
随即想到胤禛不在,还有很多事要安排,和虚弱的苗嘉卉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朝颜抱着孩子让苗嘉卉看,顺便问道:“关老爷的磨刀雨是什么说法?”
苗嘉卉努力侧躺身子,想要看清孩子的脸:“一种民俗。五月十三,关羽在南天门磨刀,磨刀的水流下来,今年不会是旱季。”
其实还有一种说法,如果女孩在这天出生,就是关老爷磨刀斩小妖。
前者有点气象科学,后者是重男轻女的借口。
如果磨刀雨的说法能让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苗嘉卉不会拒绝。她又没有专门让自己儿子含块玉,蹭蹭天时怎么了。
胤禛来时,站在产房外和她说话:“听说你生孩子时也赌气呢,你好好养身体,前些日子和爷商量的事,爷允了。”
苗嘉卉歪头问朝颜:“什么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一孕傻三年。”朝颜提醒道,“你自己喂奶的事啊。”
苗嘉卉翻了个白眼:“他不同意,姑奶奶就没办法了吗?我是通知他,不是咨询他。”
朝颜给她掖了下被角:“好了,我该出去飙演技了,祝我成功吧。”
“必须成功啊。”苗嘉卉握住她的手,哭丧着脸,“生孩子太吓人了,我再也不想生了。”
朝颜出去向红光满面的胤禛行礼:“王爷吉祥,侧福晋力竭已经睡了。奴婢有事禀报王爷。”
胤禛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点头道:“说吧,苗氏怎么了?”
朝颜开始了她的表演:“侧福晋今年也不过十四岁,生产让她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如果再次怀孕,恐怕不好安胎,母体也有生命危险。其实年纪小的女孩,怀孕都很危险,比如钮祜禄格格。”
提到刚怀孕就一命呜呼的钮祜禄氏,胤禛一脸凝重:“果真如此?”
朝颜回道:“王爷不妨去问问太医。”
胤禛派人去打听后,为钮祜禄妮娥神伤片刻,赏了苗嘉卉很多东西,还抄了几日佛经,也就仅此而已了。
坐月子很难熬,但苗嘉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等她出了月子,洗漱干净,胤禛迫不及待地找她商量回府的事。
“让妾身去劝福晋?”苗嘉卉挑眉嘲讽,“王爷觉得在福晋心里,妾身比王爷还重要?王爷要不好好想想福晋为何不回府?”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