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流浪者离去,屋子里的最后一点阳光也被他带走了。
芙宁娜突然又坐了起来,没忍住将嘴巴里的液体吐出。
喝药,虽然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说什么这药可以提升什么综合实力……可是往深处想,芙宁娜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走在协会中,私底下感觉大家明明对自己很不满,可是表面上还要迎合自己,跑上来说什么“自己是芙宁娜小姐的粉丝”……
表面是享受追捧,可是背地之中只有芙宁娜一个人知道,大家对她的期望并没有这么高——
“芙宁娜啊,明明综合实力还不如我高,可就是偏偏最得会长器重……”
“这简直是太不公平了,就因为自己曾经捡了大运,所以就准备培养成为协会的首发队员?太荒唐了!”
那些回忆像是毒蛇吐着信子,缓慢的缠上她的脖颈,让她时不时喘不上气来……借着从门缝里渗出来的光亮,芙宁娜捂住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十指紧紧插进头发里,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眼泪却无声的滑落。
从眼泪滴到手背上的那一刻起,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只有她尽力一直的抽噎声在房间内回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虚幻的梦。
梦里,一场大水淹没了所有,人们在水位上升时奋力逃脱,可最后却又被溶解……而自己爬到高高的座位上逃过了一切。
芙宁娜看着人们濒死前惊恐的表情,张大嘴巴想要尽力朝她呼救,可是自己还没有伸出手,那水就已经完全将人淹没……
水位一点一点的上升,一点一点的吞没掉一切。房屋,轮船,大树……随着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芙宁娜想要大声的喊着“救命”,可是还没等开口——她醒了。
还……还真是一个噩梦啊。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时,芙宁娜惊魂未定的想着。
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发现原先被她吐到地上的液体已经干涸了。她好奇的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发现流浪者给自己喝的“药”有点眼熟,像极了某个副本里一些专门致幻的药物呢?
芙宁娜管不了这么多了,那番诡异的梦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芙宁娜更相信自己是因为没有喝药的原因。
她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门,正巧看到温迪孤零零的背影。
“该死,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往哪里走。老爷子把我赶出来……也不给我指个路……”
独自走在无人的走廊,温迪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显眼。显然现在再回去已经是不明之举,可是自己又不能够很快的找到被囚禁的纳西妲……
他在这里转了好多好多圈,可惜的是,自己就好像是被困在一个永远都没有尽头的迷宫之中。因为这里的建筑物都很相似,唯一能够辨别的就是墙壁上的壁画……可是,可是温迪看不清楚壁画上画着啥,只能勉强记住颜色来确认自己有没有回到原点……
芙宁娜深吸一口气,四处张望了下。还好,这个国家的人们有一个午睡的习惯。这个时间点是没有人的,她探出半个身子,对着温迪的背影招了招手,小声的呼喊:
“喂!老是在这里转是会被抓到的!”
“唉?”
温迪大吃一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到他警惕的准备掏出武器时,就看到了门边站着的芙宁娜。芙宁娜似乎还在对之前他威胁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看样子有些不情不愿。
温迪顿了顿,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接着又是一阵小跑。
芙宁娜背着手缩回了房间里,温迪擦擦汗水帮忙关上了大门。
房间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温迪乖巧的站在门边,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变得甜腻腻的,感觉像是故意夹出来的似的:
“你找我,说明是想起来了一些,对吧?”
“嗯……虽然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也不能相信阿帽……”
“我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听到温迪的歪理,芙宁娜一噎,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注意到温迪的嘴巴有些干,细心的芙宁娜跑去给他倒了杯水——
温迪眼巴巴的看着,大大的眼睛里伪装的人畜无害,和当时威胁芙宁娜以及以儿童身体在流浪者和芙宁娜的双重追捕下逃脱时戛然不同。
温迪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杯子,犹豫不决要不要喝下。毕竟现在虽然芙宁娜对他没有太大的恶意,但是…保不齐这又是他们设计的圈套。
注意到温迪谨慎的表情,她离远了一点,又装作没看到温迪有些迟疑的目光。自顾自的开口:
“你之前曾经说过,我不记得了你了,这很正常?这说明你是知道我失忆的事情的,那你……”
意味很明显了,芙宁娜是有在认真的开口。温迪舔了舔嘴巴,最后还是把那一小杯水给喝的精光。他的神情舒展了一下,似乎是紧绷的身体放松了:
“你猜的不错,你的确是失忆了!而我,就是你失忆前的好友!”
“唉?!真的?”
——
“智慧之神,没想到你还是往日的那副样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