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
随着坐在高座上的女人的一声令下,原本排排站在两边身侧的几人纷纷离去,只是在离去之前,站在最末端的女人像是有所预兆般垂下眸子。
她将米黄色的长发拢入耳后,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冰之女皇微微俯身:
“愿您今晚做个美梦,女皇大人。”
“亲爱的,你也是。”
女皇翘着二郎腿没有动弹,但语气中却带着温柔。女皇大人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的,[女士]勾起唇角,跟在队伍后面离开。
一直到听到大门紧闭的声音,她脸上的微笑才有所减淡。垂眸望向窗外,好似怜悯般俯视着一切,脸上的微笑和煦恬淡,仿佛慈悲的神明虚伪的俯瞰众生。
不知道就这样望着窗外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到身边传来了“滴滴哒哒”的水声。好像是水滴无意之间落在了某处,在无人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的刺耳,冰神回过神来,像是若有所思般的望向了门边。
紧闭的大门,在边上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她的双手合十交叠在腹部之前,面色平静而浅淡,眼眸无光的半阖着。看到冰神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那人轻轻勾唇,嘴角弧度已经不像是个人的样子——
“嗨,又见面了。”
“是你?天理,你还没死。”
冰神惶恐不安,如坠冰窖,彻骨的寒冷从心脏处蔓延开来。她用那双惊恐的眼睛,因为畏惧而变得花容失色的脸紧紧的盯着那个女人。
纤长浓密的羽睫簌簌地抖动着,慌慌张张,惴惴不安着。
“这一天终于是到来了啊。”
被称作是“天理”的女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表情突然之间变得有些癫狂,但或许是因为并没有实体的原因,导致她每次一走动,连魂体都会颤抖一下。
这让冰神并不能够看得清晰她的表情,只能够听到那一声极其飘渺的轻笑。
“这也是,你们曾经幻想的新世界吗?”
她那仿佛带着叹息般,带着笑意的语调传入冰神的耳中。冰神不自觉站起身子来,手里已经赫然出现了那把长剑——
锋利的剑刃对准了天理,冰神默默的抬眸。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素日冷漠的样子,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却又有着滔天的恨意。这些复杂的情感,如同那无法解脱的枷锁,让她时刻痛苦不已。
“你怎么会活着?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我的身体虽然毁掉,但意识却是不灭的。不过你很聪明……你是第一个察觉到我寄宿在巴巴托斯身上的人。”
说完,她似乎颇有兴致的一颔首: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看到冰神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天理倒是毫不意外。她向前走了两步,顺势也看到了搁在桌子上的一张相片。
是提瓦特几年前的技术了,没想到在离开她的统治后,提瓦特的科技竟然高速发展,甚至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迅速。
天理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想要拿起那张相片,最后却因为身体是灵魂状态,而是被迫穿过物体。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恨我。”
冰神无视了她,深深的,彻底的吸了口气。他感觉到空气在肺部激起的剧痛,甚至连嗓子都开始有些疼痛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其实应该不叫“天理”的。
她是“天理”的维系者之一,与其他三位所投下的“影子”一起肩负着守护世界的责任。
时间魔神,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亦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场灾变的到来改变了一切。维系者越来越贪图陌生的力量,她明令禁止任何人接近“深渊”,看似是为了提瓦特好,但更原始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害怕事情超出了预料,而无法被掌控吧?
想到这里,冰神轻笑:
“你来找我,是想要杀人灭口?反正现在大家都相信巴巴托斯不是吗?”
天理站定,上半身猛然前倾,几乎要凑到她的面前。冰神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默默的,用那双已经泛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你觉得,小吉祥草王所创造的新世界……真的如同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吗?”
“看似人们安居乐业,一切美好,可真的是美好吗?你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想要杀死巴巴托斯的吧?收买了他贴身的管家,知道了他的行踪,然后制造了一场扑朔迷离的车祸……”
冰神恶狠狠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种冰凉,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潭水。
天理没有理会她的愤怒,只是抬眸对她眨了眨眼睛:
“看吧?其实在无形之中,你为了完成目的……也做了和我相同的事情。人性本[恶],这世界上,也完全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她无悲无喜,面色平静,可越是这般平静,越是让人觉得有些胆寒。仿佛在那沉静之下,正凝聚着无边的风暴……
冰神静了片刻,目光中仿佛望向空气里某片漂浮不定的灰尘,过了很久才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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