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秋来十月八,苏平披甲归军营。
他挥手告别,带着行囊,独自走在城外的泥路上,这条路,既是去军营的路,也是曾经的回家之路。
在这之前,守诺也曾告诉过他,凭他的功绩可以胜任百夫长一职,但是距离领兵千骑的千夫长,还有一些距离。
苏平的选择,自然是归军营之中,接着杀魔物立功,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条路上。
黄衣披甲,胸前别有勋章,他手持长枪,身姿傲立,虎虎生风,威势凛凛。
即便五个月不曾披甲,但他一踏上这路途时,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坚韧不拔,百折不挠,是谓千岩军。
远远的,有战车在烈马牵拉下驶来,那战车上站立有十来位千岩军,皆是英姿勃发,骁勇善战之辈。
他们也发现了,那独自背行囊的苏平,就将战车靠在路旁停下,有三人跳下战车,走到近前。
那更靠前的一人,开口问道:“兄弟可是苏平?”
苏平点头道:“我是。”
“那就好了。”那人哈哈一笑,“本来是打算到璃月港接你去的,结果没想到在这就碰上了,上战车,咱们回营!”
苏平应了一声,随同他们上了战车,再一次站上这威武战车时,他心中略生感触,只是深藏心底,不曾表露出来。
就如刚刚那般,他因为提前些时间出城,踏上曾经归家路的感觉,相差不多,一样的人不在了,一样的他会永远记住,永恒不忘。
策马奔腾,战车如在地面上飞掠,刚刚与其说话的那位千岩军,趁着这段路途,也向他解释了周围的一些情况。
他们如今的具体位置,处在璃月港外,是直属云来海地区的都尉大人麾下,天衡山南部营地的兵士。
这边的营地,有时不止猎杀魔物匪贼,遇见过路时需要帮忙的村民,也会拉上一把。
这不禁苏平想起,多年前的一天,他被千岩军救下的那一刻,或许命运真的就如此神奇吧,曾经他是得救的人,而现在他是可以救人的人。
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却是不同的时间,终归是昔人已逝,尘归尘土归土,不复存在。
苏平虽然内心感慨万千,可是对方说的话,他还是一字不差地记下,不然就不太礼貌,而且之后的发展,就需要这些信息。
早了解和晚了解,苏平倾向于前者,他虽说进来不太会总是先想着最坏情况,但多留一手准备在,总不是坏事。
“对了,咱们千夫长是个豪横的汉子,基本一有新人到来,他都要带在身边,去屠上几个魔物营地,给新人手里的枪甲洗洗礼后,才肯罢休。”
说着,那人忽然摇头,咧起嘴笑道:“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毕竟你可算不得新人了,那次的公告已经在千岩军里传遍了,璃沙郊都是条汉子,蛟龙大汉!”
苏平淡淡笑道:“都一样,千岩军里没一个贪生怕死的,我也是多亏了云来海方面军士的支援,才得以幸存!”
一路言谈,没有多久就到了营地,同样如立地拔起,只是周围没有树干般的木桩围墙,因为这边的魔物可比其他少得多。
这一个营地,也正是当初逢岩尚是千夫长,守诺尚是军士时所在的营地,当年苏平也是来过的。
营帐与营帐之前,不少军士都遥望那辆战车,带着些许敬佩,甚至是崇尚的目光,因为那上面有一位从前线活下来的少年,可称军中传奇。
作为领头的这位千夫长,身躯高大显得魁梧,即便穿着军装都感到其肌肉如虬龙,磅礴有力,至刚至阳。
十多位千岩军跳下停止前进的战车,苏平也是同样翻身跃下,跟随着其余人走去。
那名千夫长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放声一笑,如雷贯耳,拍着他自己那结实的胸膛,大声笑道:“弟兄们,咱们营来新的弟兄,照常说是得杀上几窝魔物庆祝庆祝的,不过这位军士可大为不同啊!”
其余军士面色微微缓和了些,至少没有方才那般的肃穆感觉,倒比较像是个欢迎的阵势。
千夫长接着开口,声音朗朗,“你们应该也都清楚了,这位就是从前线活下来的兄弟,年纪是小了点可杀的魔物说不定比咱们加起来都多,所以这庆祝方式,得改改。
苏平,你自己说,怎么样?”
苏平走到那位千夫长跟前,身姿板正,道:“我也只是个人而已,能活下来全靠命硬,也看天意,千夫长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吧?”
“那可不行,进我营地的兄弟啊,必须得有个像样的欢迎仪式,我这人别的东西不会,杀魔物最在行了!”千夫长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接着下令整队出发。
那名原本在路上,打定是不会再外出的军士,一手扶额,觉得自己脸上似乎有些疼,无形的疼。
苏平在众军士的簇拥下,出了刚刚落脚没多久的营地,随同除留守的军士外的所有军士,往西边去。
路上,千夫长也有解释,因为云来海附近,尤其天衡山以南的这一带,魔物即便刚刚建立成营地,便成了枪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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