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啊,这四十九个弟兄,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带着他们,接着到外边驰骋纵横吧!”应乾坐在自己的营帐里,淡淡说着。
可是他的对面没有苏平,也不是其他人,而是空无一人,再看这位千夫长的神色,就显得有些诡异。
“我这样说,似乎有点降低威严呢?”应乾摸了摸如同扎刺的下巴,回味着自己的话语,一时间举棋不定。
“哎,早知道就不让老胡去通知他过来了,这样还能有个人帮忙参谋参谋,要不随便说两句?可这样显得我太随便,不行不行!”
为了一两句话,而苦恼许久的应乾,屈指敲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这小苏作战勇猛,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应该不会很想将领是个软弱的家伙,我得决绝点才行!
可万一,是我想错了怎么办?小苏的能力可以比肩几十个大兵,眼光也很有远见的样子,可不能让他教申请书,跑去别人那里,不然我就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呐?”
就在应乾为此苦恼之际,帐外有人温声禀报,顿时吓了他一跳。
“千夫长,苏军士到了。”
应乾连忙正襟危坐,目光坚毅,面色肃穆,腔调严肃,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进来吧。”
帐外,老胡听着这刻意揉搓出的嗓音,顿时嘴角一抽,不过没有多话,就掀开营帐的入口,带着身后少年进去。
“见过千夫长。”苏平站在营帐中央身姿挺立,持枪在手,清秀少年的意气与军伍锐气,同在同存。
应乾轻轻摆手,一指从两边一字排开座椅的其中一座,瞥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老胡,接着缓缓说道:“苏平,你今年十七对吧?”
“是。”苏平坐下之后,耿直点头。
待在营地里十多天,苏平也清楚了这位千夫长是个好相处的存在,毕竟是刚见面就让人叫其昵称的人。
所以他也就没有多想些什么,简单明了的话语,在毫不做作且完全不需要的人眼里,比起天花乱坠要好许多。
应乾微微点头,“那我称你一声小苏,可否?”
“当然了,千夫长既是长者,又是属下的顶头上司,叫这称呼,也挺好的。”苏平微笑道。
应乾嗯了一声,还准备接着这样开口,旁边的老胡却是咳咳两声,从牙根里蹦出一句话,“千夫长,咱们不是要谈让苏平领兵的事宜吗?”
“啊,对!今天唤小苏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咳咳……小苏,你近来横扫魔物营地,功绩超越一般的军士许多,我想着让做个五十人统领。”
“谢千夫长认可,属下一定鞠躬尽瘁,为国为民!”苏平起身,拿起旁边的长枪,行了一个端正的持枪礼。
应乾看着清秀少年,忽而感慨一叹,悠悠然问道:“再问你个问题,觉得我为人咋样?”
苏平双目一闪,微笑道:“千夫长为人方正,刚正不阿,礼贤下士,没有官架子,营里都以您为荣!”
应乾闻言,哈哈大笑,“很多人都这么说啊,不过小苏你的评价是最中肯的,咱们到外头走走,我为你介绍些东西。”
老胡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千夫长,平时这不都是我做的吗?你这是……”
“你做的归你做的,我又不是什么都不会,当年谁不是做这工作过来的,你歇着吧。”应乾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苏平望向那老胡,后者微微摇头,不过目光中的大有深意,让前者觉得,这事应该不简单,至少不会是小事。
出了营帐,应乾走在前头,双手负后,遇见了谁都和颜悦色,说上几句家常,唠唠今天斩了多少魔物头颅。
这位千夫长那是真看不出个官样子,如同田间不知谁家的慈祥老伯一般,让人看着就感到心里乐呵,因为少有这般的人。
应乾领着苏平,来到营地门口的附近,那里用大手笔木柴堆积而起,最底下有着三尺高石台,四周同样用大石板砌作高墙,墙开着大洞小洞,上不封顶。
在这台子的四周,顶上,都有千岩军站立,身姿挺立,如傲然屹立山间的大树,生来不倒。
那台下站岗的多名军士,见到千夫长,便是持枪站立行礼,但并没有一人迈步离开。
那站在台上墙沿的两名军士,同样朝着那边方位看去,只不过他们手上无枪,双手也没有动作,只是行的注目礼。
应乾摆了摆手,然后带着苏平走到那墙边,伸手按在那墙上,眼中满是感慨,缓缓开口。
“小苏,这是咱们营地的烽火台,它在我任职千夫长期间,曾经毁坏过,那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大祸事,它被生生拦腰折断!”
苏平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那是在六年前,璃沙郊最西部的魔物群发生暴动,数不清的魔物密密麻麻,所过之处都成了废土。
那一次大战,我们南边营地也有部分区域被波及,烽火台燃起熊熊烈焰,浓烟滚滚铺满了半边天,战况极其惨烈。
最终,这场大战最终结在璃沙郊靠西中部,但驻扎璃沙郊的千岩军死伤过半,枪杆破碎,甲胄被撕裂,有的弟兄身躯后来都找不齐,埋在了那边地下,永远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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