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何人?为何来大槐乡?”王大夫领着两人来到地洞之后,打开隔音法阵后,厉声问道。
冯衡递出自己的弟子玉牌,王大夫接过后,激动地说道:“竟是道院仙长当面,多有冒犯。”
冯衡摆摆手问道:“不用多礼了,先把此处情况和我说清楚。”
王大夫说道:“是。那妖虎不知从何处而来,极为凶戾,十天前明明与槐公两败俱伤,结果昨日又来到乡里,伤势像是痊愈了一样,有两位道友出手试探却被它活生生吞食了。
而且那妖虎从一出现就派出伥鬼潜入乡里,附身乡民监视全乡,一是想找到我们这些剩余的修士,二是一直试图砍倒槐公,彻底毁灭全乡希望。这也是我们不敢随意交谈,要躲到这里详谈的原因。”
冯衡点点头问道:“槐公可还好?我想见一见它。”
王大夫说道:“槐公自从那日两败俱伤之后,为了养伤一直陷入沉睡,我等也无法唤醒,还望仙长恕罪。”
“之前你们准备如何行事?”冯衡也没有坚持,转而问起之前大槐乡的计划。
“那妖虎妄想圈养整个大槐乡来窃取香火、收取血食,我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本想等那妖虎到了,所有人一拥而上,如果不能杀死妖虎,便为遁术最快的罗道友拖延时间,争取将此间事情报到镇上。”王大夫坦诚道。
冯衡称赞道:“好血性,众位道友不愧修士之责,可否引我见见众位道友?”
“没问题,晚上仙长以换药名义过来,我带您见见诸位道友。”这次王大夫倒是一口应下。“田刚,先带仙长去你家中暂住。”
“是。”田刚一口应下。
冯衡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把大槐乡乡志拿来给我瞧瞧,我对槐公有些好奇。至于妖虎,莫要担心,既然我来了,自有雷霆手段除妖。”
“多谢仙长。”两人激动地拜谢。
往田刚家中走的路上,遇到几个披麻带孝的人正在大槐树下痛哭,冯衡有些疑惑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唉……都是前几日有家人被…吃了,他们来悼念的。”田刚脸色悲痛地说道。
“怎么不去坟前悼念,都聚集在这儿呢?”
田刚解释道:“我们大槐乡不修坟的,都是树葬。有人去世都是直接埋在槐公附近,求槐公护送转世投胎。怕惹槐公不喜,所以也不立墓碑。”
冯衡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天启一三九年,田忠被野狼追逐偶遇灵槐,幸得灵槐搭救免于身死之难,奉灵槐为槐公,举家牵于此地定居。
天启一四一年,牛大石逃难至此地,重伤,为槐公所救,后返家复仇,功成,携家眷弟兄三十三人于此地定居。
……”
冯衡一点点翻阅着大槐乡乡志,今年是本代人皇天启帝在位的第三百五十七年,即天启三五七年。按乡志记载大槐乡立乡已有二百多年了,灵槐在这二百多年里救人无数,堪称功德无量。
“天启一三九年,田忠。一四一年,牛大力……有点儿意思。”冯衡一边浏览着乡志,一边饶有兴致地想道。
晚上,冯衡拄着一根长木棍一瘸一拐地来到王大夫家“换药”。
“仙长,这边请。”王大夫领着冯衡来到之前的地洞,里面还有另外三个人等着。
“仙长,这便是本乡其余三位道友:牛壮、田野和罗汉阳。三位,这便是道院冯衡冯仙长了。”王大夫相互介绍了一下。
冯衡点了点下巴,大包大揽地说道:“区区一只山野虎妖而已,其实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今日见你们主要是听王道友讲了你们的义举,想分你们些除妖的功劳罢了。”
几人相互看了看,有些摸不准冯衡的用意,只能先应承道:“谢仙长提携。”
“行了,报一报你们擅长的法术、法器,到时我上报道院时,也显得真实。”冯衡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
“这……”众人有些犹豫。
冯衡佯装生气道:“怎么?还怕我贪图你们一帮乡下道童的功法法器?”
“仙长误会了,仙长道院天骄,哪会在意我们这点儿东西。我修行的长春功,善于疗伤、维系生机,善使一杆乌木杖。”王大夫赶忙说道。
其余三人看有王大夫开了头,也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的功法和法器。
冯衡在一旁装作不在意,偶尔还露出讥讽之色,其实认真记下每个人的话,逐一观察良久,用黄梁玉枕一一记录。
“行了,就这样吧,我先走回去了,这里灵气稀薄,打坐运功都要额外耗费精力。”冯衡等所有人说完,也不打招呼,起身就走,嘴里还满是嫌弃,把不通人情的少爷人设立稳。
“呸,道院弟子原来就这副德性。”田野在冯衡走后第一个发作。
牛壮在一旁说道:“行了,道院弟子那个不是金尊玉贵的天骄,能念在我们临危不惧的份上提携一二,已经很难得了。”
“走吧,都散了吧,散了。”
…… ……
冯衡回到田刚家中,也不放出神识,大咧咧地躺到床上,嘟囔了一句:“破床真硬。”就沉沉睡去,其实却来到了黄粱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