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宁的担心完全没有一丝靠谱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先陪着牛春花带两个孩子去卫生院打了疫苗。
从卫生院出来,双主才分了道。
牛春花带着孩子们在大院里晒太阳,看风景。
安北宁独自一人去了大院后勤办公室。
办公室在卫生院和部队营房中间的一幢平房里,那里除了后勤还有另外几个办公室。
安北宁没机会一一看过,就被人直接带去了后勤处。
后勤的办公室并不算大,不到20平米的房间放了4张办公桌。
安北宁一进去,吕先峰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说话。
看见安北宁,吕先峰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很快把人打发回了旁边的办公桌。
“安同志,你好。在我们这里住得还习惯吗?不知道我们的照顾是不是周到?若有照顾不周,还请你谅解。”
吕先峰客气的上前来,伸出右手和安北宁的握了一下。
“你客气了,我在这里住得很好。要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北宁同样的客气,面对吕先锋时下意识的微躬起了腰。
她来大院这段时间,的确是麻烦了他们。
不说别的,光她们两大两小的吃喝就没少让人操心。
特别是孩子们的奶粉,后勤就很用心。
“客气,客气了。来,坐下聊。你喝水吗?白开水可以吧?”
吕先锋拉过一旁的椅子,将安北宁安置在他的办公桌旁坐下。
他转身来到对面窗前的斗柜前,翻开柜子上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放在了安北宁面前。
“吕同志,你别忙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我能办的一定办。”
安北宁看着吕先锋这么的客气,有些不自在。
当然,更多的还是紧张。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找他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想到她们娘儿几个这几个月承了部队这么大的人情,她也不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吕先锋笑了笑,转身坐到安北宁对面。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了她。
“安同志,你和疗养院的方主任很熟吧。对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方主任,你是说方奶奶吧。是挺熟的,但对她的情况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她是老革命,来这里最开始只是疗养来的。后来因为喜欢这里,就留下了。方奶奶……”
安北宁很诧异,她想了好些种可能,但没想到吕先锋找到是为了方老太太。
只是为什么会找她?老太太不是好好的吗?
难不成,他们怀疑老太太是“间谍”?找自己打探她的消息?
安北宁有心想问,但张了张嘴最后出口却换了口风。
“方奶奶人挺好的,温柔,善良,还……”
安北宁的出口全是夸奖,只是她的夸奖却被吕先锋很快打断了。
“安同志,你误会了。我们都知道方主任是好人,我刚刚问你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方主任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们想……方主任喜欢孩子,我们想着你能不能带着孩子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她。一来安慰安慰她,二来,转移转移她的视线。”
说到这里吕先锋脸上再没了笑容,相反此时的他明显有些伤心难过。
这让安北宁再一次惊诧不已,一下子站了起来。
“方奶奶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我跟你们去看她。”
安北宁想想这两天她因为孩子有些不舒服,连门都没有出。
就连今天早上下楼,她也因为想着孩子们打疫苗的事儿没注意前台。
还真没发现,老太太出事了。
“你先别急,先坐下听我细说。”
吕先锋看她这么急切,心里松了口气。
不用他多费唇舌,自然很好。
但在去之前,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
安北宁慢慢的坐回原位,静静的看着吕先锋。
吕先锋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才再次开了口。
“方主任的孙子去世了,那是她最后一个亲人。骨灰昨天已经葬进了狮城的烈士陵园,老人家伤心过度现在正住在狮城的军区医院。”
吕先锋的话有些沉痛,说着说着他的眼眶都红了。
“什么叫最后的亲人?方奶奶的儿女呢?她不是有两儿一女吗?”
安北宁有些懵了。
她记得之前和老太太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听她说过她有两儿一女的。
至于孙辈她倒是没有问过,但料想孙辈应该更多才是。
可现在吕先锋却说最后的亲人,那……
安北宁想到这里,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
吕先锋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到了。
点了点头,继续说了起来。
“老太太老伴也是老革命,走得早。她是生了两儿一女,可一儿一女早在建国前就牺牲了。连个后人都没有留下,剩下唯一一个儿子,也在建国初期牺牲了,连带着儿媳妇一起。他们留下唯一的一个孩子,前段时间也……”
说到这里吕先锋有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