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宁的担心,现在还只是担心。
谢长治会不会如上辈子一样,因为遇见挫折就自暴自弃,变成一个只会对妻儿拳脚相向的“家暴男”,谁也说不清楚。
特别是安北宁。
当她经历了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之后,她已经没有了刚重生时的那种笃定。
有时候她在想,也许这辈子的谢长治会变得不一样。
但再怎么变,她还是不后悔和他分开。
毕竟上辈子和他过的那几十年,对她来说真的比噩梦还要可怕。
她唯一的担忧就是两个孩子的身世。
若谢长治十年后能一如现在情绪稳定,就算他没有出息,她也不会阻止孩子们和他相认。
“看来你是真不看好你的前夫。”
万华浓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安北宁,对她所谓的十年之约有些不以为然。
她和安北宁做朋友以来,对她也算有些了解。
她看似大度,温柔,但实则不然。
以十年为约,与其说是给孩子选择,不如说她是在断了孩子们将来对她的埋怨。
能让她当初那么迫不及待也要离开的人和家,总会有很多的问题。
而被她教养长大的孩子,看事情的角度自然和她一脉相承。
就算十年后,孩子们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会愿意接受那样的父亲和家吗?
特别是有武长卿这样一位有责任,有担当,胸襟广阔的父亲做榜样的前提下,怎么选连瞎子都知道。
“呵呵……”
安北宁笑了两声,看着万华浓的眼神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做你的孩子……我都不知道该同情还是羡慕他们了……不过,劝你一句,别玩脱了。孩子是人,也许他们不会如你所愿,毕竟有时候血脉亲情还是不好割舍的。”
做为朋友,万华浓的劝告是善意的,也是对她的提醒。
安北宁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连连道谢。
“谢谢,谢谢,你的好意我收到了。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他们一辈子顺风顺水,幸福快乐。但若他们真如你所料的,选择了生父,我也不怨,更不悔。毕竟生下他们是我的执念,有些苦自然要自己受着。”
安北宁是真的早就想过这种可能,孩子有自己的思想,上辈子她就已经经历过了。
不过,上辈子的他们,选择了她。
让她过了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也是因为有他们,这辈子她才会坚持生下他们。
“落子无悔的道理,我早就已经懂了。”
“你有准备就好,今天算我小人之心了。后面的事儿,我会帮你安排好。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值班,明天下班再来看你。”
轻轻的拍了拍安北宁的手背,万华浓拿着听诊器转身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她又抬手拍了一下额头回过头看向安北宁。
“光顾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差点忘了正事。你还记得咱们同车的那个婶子不?她家大哥转业了,被安排到了离这里不远的黄骅县武装部。知道你也来了狮城,还说以后请你去家里做客呢。”
“你说的是李大妈?你们一直有联系?当兵的转业,不是应该回户口原籍吗?他们怎么来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李大妈还习惯吗?”
安北宁忘了谁也不会忘了这位大妈,毕竟她和武长卿的缘份开端,就是以这位的名义开始的。
虽然后来她知道那只是他进往702厂找的一个借口。
“我之前不是在蓉城学习嘛,离得近自然有过来往。李大妈家的大儿媳妇还是我的校友,大家一来二去聊得多了,自然就走得近了。为什么选择来这里不回老家?想来总有原因,咱们外人不好多问。”
万华浓摊开双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也是,不过就我目前的身体见面就不要想了。你帮我问候她老人家一下,等天气暖和了再说吧。”
等天气暖和了,孩子也有好几个月大了。
带出门虽然麻烦,但家里有人帮忙也不怕辛苦。
“嗯,我知道了。”
万华浓离开了病房,安北宁再次孤独的躺在病床上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晚霞。
刚提起了谢长治,安北宁的心绪也不自觉的飘向了老家。
不知道谢长治是否开启了他的“二婚”生活?
也不知道她的父母,兄弟以及上辈子的闺蜜此时怎么样了?
而被安北宁惦记的一众故人,此时却各有各的烦恼。
首先是被她惦记的谢长治,他此时正怒气冲冲的从新婚妻子的娘家冲出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同样怒气冲冲的妻子—王薇。
“谢长治,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刚进家门就对我父母摆脸子,你的家教呢?懂不懂尊老爱幼?给我回去和他们二老道歉,快点。”
王微三两步小跑上来,一把拉住闷头朝前走的谢长治就往后退。
只可惜,她用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拉动他半分。
“谢长治,我给你脸了是吧?你一个二婚头,娶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敢不给我面子,你信不信,老娘也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