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是担心呼延战会绕过梁川,直取九天寨?”
不可否认,即便如今有了梁川和北道梁、塘川等地方,九天寨依然是云九倾全部力量的中心。
而且,那是她发家的地方,是所有人的心之所向,若是被人侵犯,或者直接抢走,那她这将近一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不是说那呼延战行事不择手段吗,所有人都知道九天寨对我们有多重要,他呼延战当然也知道,我们得防患于未然啊!”
玄锦于是没再多话,“属下这就带火器营回防九天寨,另外,属下能不能借用一下谷雨?”
云九倾眼角微挑,没说话,玄锦自顾自地解释,“这段时间九天城进入的人太多了,鱼龙混杂的,难免生出冲突。
平日里也就罢了,让沉歌她们姐妹三个慢慢去调理,总归能解决。
可这种特殊时候,属下担心万一处理不好内部纠纷,会耽误大事。”
自从寒露带着那一万两千人入住九天城后九天城的事情就没消停过。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处理不好,引起民愤,对于一个刚建立的城市也是很要命的。
而自谷雨带着一万多北戎到九天城后,这中间的矛盾就更多了。
玄锦借谷雨,既是防患于未然,实际上也是守住九天城必须的一环。
云九倾召谷雨来是为了在梁川建城初期安抚一下这边的将士和霜降带来的那一万多大楚百姓。
如今听得玄锦的话,亦不假思索道:“可以啊,正好谷雨这边的活都干得差不多了,我稍后与她说一声就行。”
玄锦于是没再犹豫,抱了下拳,果断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陈渡和大姐、还有其他各方的情报属下会转移到清漪那儿,九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她,清漪这段时间也都已经上手了的。”
云九倾点点头,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不消多时,廉清漪和黎笙、宫微、寒露几人全都找了过来,几人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气鼓鼓的应斐然。
“九爷,您不公平!”
不等宫微几个人开口,应斐然就气鼓鼓地控诉着,“锦姑和寒露姐姐都可以打仗了,为什么属下还连去向都没定下来?
您是不是后悔留属下在九天寨,不打算要属下了?”
云九倾挑眉,“何出此言?”
应斐然愤愤不平道:“所有人出了九天寨您就会给他们定下未来的去向,像是清漪,谁都知道她日后就负责给您打下手,以及军医这块儿。
寒露姐姐是骑兵营统领,锦姑是您身边的大管家兼火器营统领。
宫微姐姐任九天卫统领。
黎笙和其他人虽然没有明确的职权,但基本已经有了固定的营区,只等您下令给他们一个明确的头衔就可以堂堂正正的上战场。
只有属下,从离开九天寨后就像个皮球一样被您扔过来抛过去,时至今日,但凡是您麾下有的兵种属下全都已经干过了一轮。
甚至您还让人干了一个月斥候和押运队的活儿。
属下有稍微闲暇的时间,您还专门人让人去挑战属下,刀枪剑戟、弓箭射击,甚至是军中不常用的鞭子和琅琊榜,属下都被逼得全都学会了。
到现在为止,属下也勉强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对您麾下的军营了如指掌了吧?
可您还是不让属下上战场,这不是后悔留了属下,是什么?”
说着说着,还给自己说委屈了。
眼眶红红的看着很是可怜,却又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出来。
“我知道我性子不讨喜,连我的亲生父亲也不喜欢我。
可是九爷,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改了,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总能有人喜欢我的……”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遭遇了被继母和庶兄发卖,堂堂世家公子在鹰嘴岭被人当成取乐的玩物,好不容易脱困了,却始终没能得到自己相应的认可。
一直不说也就还能忍,可一开口,就忍不住了。
话才说完就已经委屈得泪流满面。
云九倾却冷着脸自己不安慰,也不让廉清漪他们安慰。
只冷声道:“所以,从九天寨到这里,你那么辛苦地训练,只是为了被人喜欢?”
云九倾的脸上没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应斐然却本能地察觉到了她的不悦。
一气呵成地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吐露出来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现在让他再跟云九倾掰扯,他既不敢,也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九倾也没等他回答,自顾自道:“我也没比你们好到哪里去。
楚京城里贵女千千万,所有人都知道嫁给宴王生不如死。
可偏偏我被我的亲生父亲献祭给了宴王。
我还算幸运,有一身医术,学了点儿武功,活着熬到了北荒。
可我在北荒经历了什么,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照你这般,我是不是应该死了算了?”
应斐然这些后来者不知道云九倾是怎么成为宴王妃的,大多也不知道她在从楚京到北荒这一路上究竟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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