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亦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云九倾,“九爷,您是我真爷!
这位会魅术的事情军中上下除了王爷,就只有沈军师和我们几个知道了,连离相卿和曲非卿他们都不知道,您怎么看出来的?”
宋鹤卿毕竟是个男人,他一直觉得使用魅术这事儿挺羞耻的。
之所以第一次看到云九倾就在她面前使用魅术,就是因为谢辞渊告诉他,云九倾第一次到三响岭就靠自己重新梳理出了一条通道不说,还人为地在鹰嘴岭弄出了一个迷魂阵。
那个被谢辞渊称为紊乱磁场的迷魂阵,他用时七日,耗费了数万两银子采购的药材才破开云九倾布下的迷魂阵。
这叫他如何能忍得住不跟云九倾一较高下?
然而,他甚至都还没有出招,两人间就已经高下立判了。
很快,宋鹤卿的目的就不再是试探云九倾的魅术深浅,而是和玄烈一样好奇,云九倾为什么能看出来他使了魅术?
云九倾见二人误会了,有些忍俊不禁,“二位可千万别拿我当什么魅术大师,我还真不会这玩意儿。
不过我的一位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我遇到一个人,还没跟那个人接触,就出现意识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那只有三个情况,其一,我身处的环境有问题,就像是三响岭那种地方,但这里我不是第一次来,我确定这地方没问题;
其二,就是对方对我用了药,但你们也知道,在用药这方面,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药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剩下的,就是魅术了。”
她含笑的眼神落在宋鹤卿身上,“不过宋将军的确很适合练魅术,您这张脸,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玄烈脸色骤变,要知道,宋鹤卿最讨厌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了。
紧张地去观察对方的神色,宋鹤卿面上却一派平静,“若说适合练魅术的脸,九爷怕是还没见过王爷用脸持美行凶的时候。
那可是连北戎第一名将在战场上都能看着发愣的脸。”
云九倾眼带怀疑,“真的假的,你说的王爷和我认识的宴王是一个人吗?”
谢辞渊的相貌的确很得上天宠爱,但他是那种美而不艳的长相,即便再好看,你看到那张脸也只会觉得望而生畏,绝对没有半分可能误将他当成是女子。
玄烈忽然发出一声憨笑,“宋将军说的是王爷年轻的时候。
九爷您是不知道,王爷虽然一直都长得很好看,但十五六岁之前和之后完全就是两种模样。
若是有人想比对着王爷当年的模样想找到现在的他,怕是找到死都找不到。”
三人先聊着,云九倾就顿住了脚步,“好说我带你上山呢,既然已经有人破了阵,我就不上去了。”
她要走的意图极其明显,却还不忘问宋鹤卿一句,“需要我把山上的阵撤了吗?”
送给人家的地方,用自己的阵困着,似乎不太妥当。
宋鹤卿却急切道:“不用撤,不能撤!
火药司这种地方,当然是越隐蔽越好,九爷的这个迷魂阵布置得再好不过,为何要撤?”
“那……我就告辞了!”
她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玄烈急得不行,“九爷请留步。
后面的路也不用你亲自带他们到穆勒川了,我给您找个坐骑,您省点儿力气。”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王爷还连面都没见到,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云九倾想想也是,四百多里路呢,指不定还会遇到阿古他们,摩托车是不能骑了,有匹马也是好的。
玄烈给宋鹤卿使了个眼色,自己跑去找马。
但玄烈今日的心思注定要白费了。
他故意拖延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拖不下去才牵着马出现,谢辞渊却像是不知道云九倾回来了似的,始终没有动作。
云九倾没多想,只当是玄烈才跟她一起回来,不熟悉这边的情况。
看到他牵着马过来,走过去熟练地跳上马背,双方的丢下一句“走了!”
话音没落,人已经跑出去好远的距离。
玄烈转身捶了宋鹤卿一拳,“不是,我让你想办法留下九爷,你一句话都是不说是想什么呢?”
他去找坐骑之前给宋鹤卿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结果一回来就看到这人跟一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内敛羞涩啊,你故意的吧?”
玄烈气得想打人。
穆勒川与善州相距甚远,自云九倾走后两个人就鲜少有见面的机会。
所以每一次云九倾到善州的时候玄烈都想方设法的让云九倾留久一点,给两个主子制造一点见面的机会。
可这一次谢辞渊没有出现,宋鹤卿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也令他大为光火。
可这些人又谁都没做错什么,他也不能拿别人怎么样,只能自己在那儿生闷气。
而就在他拿路边的马桩撒气时,宋鹤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瞧,那是什么?”
“什么呀?”
玄烈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顺着宋鹤卿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茫茫雪地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策马远去,那正是云九倾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