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单凭蛊惑朝廷命官,买卖人口这两条就足以让他人头落地了
谢辞渊的视线定格在云九倾被暮色映衬的一片宁静的脸上,后面的话却是对着玄锦说的,“本王明日才走,去把最近一年积累的情报和相关资料都拿过来吧。”
身为北荒之主,谢辞渊离开自己的地盘儿将近一年。
即便下面的人已经将北荒的各项事宜都处理得很不错了,但他如今回来,总要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玄锦他们显然也是做好了供谢辞渊查阅的准备,谢辞渊说完,玄锦立刻应声而去。
谢辞渊挪到云九倾身边,“本王离京后这些年北荒或者其他各国发生的大小事情都有专人收集记录,你可要一起看看?”
其实云九倾没有必须要看那些东西的理由,就算里面的一些情报跟后面他们要做的事情有关,可只要谢辞渊或者他身边的人给云九倾说一声便可。
谢辞渊缠着云九倾,主动让她了解,除了是想和云九倾多一些共同话题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让云九倾尽快地融入他的生活,降低云九倾身上的那种游离感。
云九倾这会儿情绪正躁动着也安静不下来,闻言欣然颔首,“可以啊,反正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了解一下总归是好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说,你们在北荒那么多年,城建和街道规划方面就真的一点都来得及上手吗?
善州城,怎么能是这副模样呢?”
她知道,北荒之前是无人管理的地方,在这片大地上生活的多半是逐水草而生的游牧民族。
但谢辞渊既然有了建城的打算,就算硬件设施跟不上,起码百姓的生活要有所改变。
结果今日她看到的善州城里那些百姓,感觉除了没有生活在大漠和草原上,没有遍地牛羊之外,剩下的其实跟她刻板印象中的牧民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她所了解的牧民的生活还要原始。
“父皇在的时候大楚境内虽然算不得四海升平,但也算是安乐无忧。
我们就总想着先开疆拓土,拿下北荒所有的领地后再慢慢教化,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以至于北荒九部的一切都只停留在了计划层面,什么都没来得及落实。”
本来北荒是可以更好的,突发的意外不光打乱了谢辞渊的计划,更迟滞了北荒的发展,谢辞渊说起来难免有些失落。
云九倾了解到个中缘由后却只觉得造化弄人,“如此说来,你们对北荒的发展也有一定的规划,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是吗?”
她就说,像是谢辞渊这种一出生就大权在握,还那么受先帝倚重的人有了新的疆域,怎么可能会放任它保持原状,而不加以改造。
“我在北荒拿下第一个不到百人的部落时父皇就笃定北荒大地迟早会是我大楚的新疆域。
等到我的队伍上万的时候,父皇就带着几位熟悉北境情况的老臣做了完整的北荒初步发展的方案。
那份方案从最基本的城池分化到官道的修筑,军事防御、农工商区域的划分彻底完成,耗了几位老臣将近六年的时间。
可完整的规划才送到我手里不到半年,父皇就出了事。”
谢辞渊的话彻底印证了云九倾的想法,也让她彻底明白了被谢辞渊亲手打下的北荒何以至今都还是如此原始化的模样。
谢辞渊却有些沉溺于这个无意间挑起的话题,情绪格外沉重。
“北荒这块疆域,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全新的。
父皇当初为了找几个能合理规划北荒发展的人,几乎将曾经在大楚北境履职过的人全都复盘了一遍。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北荒战事结束,他们会被父皇任命为北荒的官员,助本王治理北荒,让北荒从疆域到民心全都归属于大楚。
可新帝多疑,一上任就找借口发落了那几位大人。
时至今日,几位老臣不是被逼得回乡下荣养,就是身心俱疲,客死他乡。
眼下怕是除了那份《北荒考工杂记》手稿之外,就什么都不剩了。”
为了皇位,杀兄弑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会发落了先皇留给谢辞渊的几个肱股之臣,云九倾一点都不意外。
她耿直道:“那份《北荒考工记》在这儿吗,我想看看。”
按照老板所说,她以后不但能将其他地方的杂物带到北荒,就连房子、街道等死物也能带过来。
但那些东西不是搬过来随便往哪儿一丢就可以了的。
而在城市规划和建设上她的确没什么天分,眼下得知有现成的针对北荒打造的规划方案,不用白不用。
虽然目前她还没有将其他地方的街道搬到北荒来的能力,可一旦有了相应的能力和契机,她总得知道该把街道往哪儿安置才行。
令人遗憾的是谢辞渊却有些无奈地道:“那东西涉及的机密和琐碎比较多,一直由沈寂亲自保管,今日怕是看不到了。
回头等见了沈寂,我让他拿给你看。”
话音落下,玄锦去而复返,怀里抱了一个不小的木箱子,“禀王爷,最近九个月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话落,将箱子放在桌子上便退到了一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