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文清帝下旨,罗列出欲亲王谢长砚种种滔天大罪,昭告天下,他成了乱臣贼子。
十万大军进攻扬州,城内百姓惶惶不安,沈府被一场大火烧了大半,不复往日繁华奢靡。
扬州历来富饶,已经数十年没有战火了,如今这般实属让人心惊胆战,纷纷到沈府门口,高喊着把谢长砚交出来。
只因文清帝说,把谢长砚赶出城交到将领手中,扬州便可免一灾祸。
若不是有慕家和上官家极力劝阻,沈家恐怕要被数十万百姓踏破了。
第四天,城外十万大军开始布阵,号角声冲天。
谢长砚手里握着的兵马分布各地,文清帝是暗中招兵买马,来的突然,他来不及号召起来。
江贰江叁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带着兵马夜以继日赶来,可也需五日才能到。
江肆和今野本隐在小山村过着平静生活,听闻扬州要起战火,了解来龙去脉后,江肆果断花光了所有钱财,买了几百名的杀手前往扬州支援,今野也跟着他去。
扬州城内只有两万守卫军,对上城外十万大军,那是不堪一击。
谢长砚本想把沈家众人送出扬州,可城墙之外皆是敌军死守,没有一个出口能逃,除非插了翅膀。
城中百姓谩骂声不断,动不动就会到沈府门口扔臭鸡蛋,烂菜叶,今日要攻城了,个个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城内所有富商之家都齐心协力起来,把储备的兵器交到一处,侍卫、家丁等的都来守城门。
慕子渊本也想把谢长砚交出去,这样扬州就可以安全了,可他一一了解过后。
发现文清帝为了招兵买马,迫害不少家庭,强抢壮汉充兵却不给银子,还命手下人看到貌美女子便撸回皇宫。
十万大军一路从上京下江南,所需粮草很多,那是无恶不作,到处抢。
文清帝并没有把握能杀了谢长砚,他脑子又简单从未领兵上过战场,自己又瘫痪在床,时日无多。
只想在最后时刻多拉人陪葬,想赌一把,万一真把谢长砚给杀了呢。
便银钱不给粮草不给,搜刮了几个都城的兵器。
这些十万大军看着吓人,可军心涣散,都没练过多久便被迫上战场。
文清帝在赌,赌人心,他想着扬州百姓肯定会为了生而把谢长砚交出。
却不曾料到,会有慕子渊稳住扬州百姓,上官家一同守城门。
姜姩放下各种恩怨,和羡鱼隐同宋挽姝,这几日搭起不少篷子,把所有粮草吃食放在一块。
还有各种药膏纱布,想着若有伤亡,可以把士兵抬进来包扎也好。
上官璃受了重伤,待在沈府中,沈执凌这两日哭肿了眼,一直照顾她。
一场仗,倒是把一对欢喜冤家凑成了恩爱夫妻。
旭日东升,晨光遍布大地,没了往日的岁月静好,只有惊心动魄的兵阵。
城墙之上,谢长砚身着灰黑色铠甲,玄色大氅被冷风吹起。
面对城下黑压压一片的大军,姜姩神色平淡,看不出丝毫的畏惧,倒有些英勇就义。
她给他理好铠甲,这么几天生死与共,倒不想计较那么多了。
谢长砚抱住她的双肩,安慰道:“姩姩别怕,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死我也会护住你。”
姜姩垂眸不说话,敌军号角声开始吹起,快要攻城了。
他紧紧抱住她,铠甲在冬日里格外冰凉,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看不到你会难过会心慌,我做错了许多事,若此仗我赢了,之后我都会改,姩姩,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向你赎罪。”
姜姩不知是被这种生离死别而感染,还是被他这番话刺到,鼻头泛酸眼眶微红。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轻声道:“若你能守住扬州,若此仗赢了,我就试着给你一个机会。”
“真的?”谢长砚欣喜若狂,泪珠猛然夺眶而出,把她抱得更紧,“我一定会赢,一定会守住扬州。”
她说出这句话就有些后悔,可想想扬州城内百姓,觉得骗一骗他也无妨,而且她觉得此仗应当很难打赢。
总觉生命要到尽头了,没必要再斤斤计较。
正想着,谢长砚忽然挑起她的下巴吻上来,不似往日那样霸道的啃咬,反而温柔缱绻,只是一瞬便松开。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赢!”
***
战鼓响起,箭雨划破冬日清晨,喊杀声响彻天际,不断有火球大石攻城,不断有伤兵被抬进棚子里。
姜姩和羡鱼隐不断给伤兵包扎,宋挽姝也号召了城内妇人一起帮忙,煮饭也好,缝衣也好,只要能搭把手的都来了。
扬州有七个城门,守了三日,敌军仗着人多屡次要攻破,城内兵马兵器实在太少。
第四日时,西城门被攻破,敌军如同洪水般涌来。
谢长砚和慕子渊带着几百士兵骑马赶去阻挡。
两人日日夜夜守城,不得片刻喘息,已然到了极限,依旧手握长枪与敌军厮杀,硬生生把敌军打退出了城,城门关上,城内获得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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