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街,商贩早早出摊,蒸屉源源不断冒出白烟热雾,夹杂着香甜气味,十足的勾起胃口。
姜姩起初还跟在沈执凌身后,初来乍到生怕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丢了,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双眸却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与他逛了几条街后,便开始慢慢暴露贪玩的本性,撒丫子欢跑在每个摊位来回穿梭。
她在前头拿吃的,沈执凌便在后头付钱,扬州是个富饶地,物价要高些,没半晌银袋子便要见底了。
姜姩怀里抱着一堆油纸包着的点心小吃,沈执凌双手还提着几袋。
但见一个稚嫩丫头在前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后头跟着个年轻贵公子,无奈又宠溺笑着。
“哎,你肚子会不会炸啊,再怎么好吃也不至于如此啊!你不会是饿死鬼投胎啊?”沈执凌用下巴指了指姜姩的肚子,真的有些惊住,这小丫头肚子莫不是无底洞吧。
姜姩把嘴里的小块点心咽下去,歪着脑袋看他,不答反问笑道:“二哥怎么知道我是饿死鬼投胎的?”
沈执凌噎住,劝道:“少吃些,万一肚子疼了又要喝很苦的药,可难受了。”
“好吧,”姜姩这才停下,把怀里的所有点心都送给路旁闲睡的猫儿狗儿。
还与它们玩了好半晌,沈执凌起初还觉天真烂漫,遇到几个好哥们路过,朝他投来打趣的目光,便觉不好玩了。
他们还调侃道:“哟,沈二郎这是又觅得佳人了?前头的花娘子厌弃了?”
姜姩回头看向他们,一群公子哥穿着鲜艳,手执扇子摇摆故作风流倜傥的模样。
也不知扬州现在时兴什么发型,个个都在额角两边留着长须发,姜姩觉得和鲶鱼须不相上下,若不是有好皮囊镇住,是要丑的没眼看了。
她眉头轻轻蹙起,似小牛犊要生气一样,“什么佳人,这是我二哥,我是他妹妹。”
“哦——原来是妹妹啊,”这话说的不似正儿八经的认清,倒更添几分浪荡了。
沈执凌急忙出声喝道:“这真是我妹妹,刚刚从玟州回来,你们再胡言乱语,欠我沈家酒楼的钱今日可都要还回来啊。”
话落,这些纨绔子弟不再调侃了,纷纷笑而不语,从沈执凌身边经过,轻轻碰着他的肩头,小声道:“你小子真会玩。”
随后一溜烟一群人跑远了。
沈执凌朝着姜姩尴尬一笑,“别理他们,惯会不着调的油嘴滑舌,”随后话锋一转:“我带你去看看沈家商铺吧,日后想要什么东西直接进去拿。”
姜姩点点头,想与他分担几包点心,沈执凌却不给,他道:“放你手里待会又开始吃了,”她只好作罢。
沈家商铺几乎是遍布扬州,十几条街连在一起都是,生意十分火爆,架不住扬州富饶又人多啊。
“那是扬州的大运河,共有七个码头,其中六个都是我们沈家的,日后想出去游玩,跟管事说一声,准把你安全送到。”
“这是扬州最好的胭脂铺,那儿是成衣铺,要不要进去给你拿几件新衣裙,最近新出了云烟纱布料,像你这种小女娘穿最合适了。”
“沈家是靠首饰铺起家的,看上哪套发饰就拿,可别怕败家。”
“那是煌璃酒楼,扬州最好的美食美酒美人都在里头,都是我们沈家的,待会二哥带你进去好好吃一顿。”
沈执凌在前头滔滔不绝,一说起沈家家业,他便眸光闪亮不断,谈吐文雅,毫无纨绔子弟的模样。
沈家商铺里的伙计见了他也是眉开眼笑打着招呼,沈执凌则是遇到一个人就朝他们道:“这是我妹妹,沈家三姑娘,日后她来你们可别瞎了眼认不出东家小姐。”
姜姩心下暗喜:“我这命啊,真是好极了。”
沈执凌给她挑了许多新衣裙、首饰发簪、手镯手链、胭脂水粉,连鞋袜都挑好了,足足三辆马车运回沈府。
姜姩上扬的嘴角就没放下来,一口一个“好二哥”叫的沈执凌喜不自胜。
煌璃酒楼,五层煌苍包厢中。
圆圆的大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色香味俱全,做的精致无比,让人忍不住下口破坏。
沈执凌摇着扇子恰意十足,喜道:“有个妹妹可真好,你不知道,大哥书呆子一个,整天咬文嚼字寡淡如和尚,爹娘早早过起养老的日子,就我正常些,现在有了你,日后就好玩了。”
姜姩已经吃过不少东西,看着满桌美食只觉力不从心,她疑惑问道:“不是还有表哥吗,他……好像也正常吧。”
一说到谢长砚,沈执凌就要从椅子上蹦起,脱口而出:“他是最不正常的一个。”
姜姩讪笑着点点头,轻声说:“二哥,为何我一看到表哥就觉他讨厌的很,浑身不舒服。”
沈执凌扶扶额,他可不知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瞎扯了个谎:“他之前老欺负你,还逼你喝……喝他洗澡水。”
姜姩呆住,想洗澡水里夹杂满身污秽,她便忍不住干呕。
“不是,是喝洗脚水,”沈执凌见她如此反应,又慌不择路说了个谎。
姜姩闻言反应更大了,把方才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沈执凌拍了拍嘴,貌似闯了大祸,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