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要以身份来压人,那言云起也不介意用身份来反击。
而他平静淡然的语调,一字一句却犀利如剑,让在场的公子们脸色微变。
也几乎在言云起的话音落地之际,长皇子就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霎时变的极为难看。
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儿子的高贵形象给毁了,还说自己在给一个镇守边关、为国为民的大将军胡乱安插罪名,最主要的是,他,是皇上即将迎娶的凤后,那么,若要治明忻大不敬之罪,儿子的朋友原拂,便首当其冲被第一个治罪。
他虽不在意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王侯之孙,可若不管不顾,自己不仅没有从中获取任何好处,还会将威武将军得罪的不小。而且,众所周知,原拂总为自己儿子出头,如果此事儿子不为其说话,那么他在大家公子中的美名只会一再降低,如此种种,实在得不偿失!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好一副缜密的心思。
也在此时,长皇子才意识到此人不简单,心计之深,不容小觑。
难怪皇上会看上他!
可,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高高在上,若今日此事就这么算了,那他身为长皇子的威严何在?哪怕他是未来的凤后,但自己还是他的长辈不是吗?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长皇子压下心头的怒意,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警告道:“本宫身为长皇子,又是长辈,先不说你还不是凤后,就算你成了凤后,见了本宫也得尊称一声皇叔,而且......”
眼中沉冷的光闪过,长皇子嘴角微勾,“而且,末路未至,事态难料,凤后之位——”
长皇子这是盯上自己这个位置了?
言云起眸心闪过一抹异色,表情淡淡,“长皇子殿下”
“哦?凤后之位如何?”
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凉的利刃穿透人群,声线冷冽刺骨,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竟一瞬间让人不由心头发紧,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在场所有人唰地转过身,双眼瞪大看着来人。
“......皇上。”看向来人,长皇子瞳孔微缩,咽喉竟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安。
而在这样一声低唤中,那些震惊的公子们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地行礼,“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微颤,带着敬畏和紧张,其中还夹杂着惶恐不安。
洛清芷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立在那里的阿云,见他对着自己柔柔一笑,看来心情并未被影响,她才转头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一眼。
被扫视到的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起来。
最后眼神落在长皇子身上,洛清芷漫不经心道:“才刚来,便听见长皇子的言论,朕倒是有些疑惑,长皇子话里的意思为何意?”
“什么叫......末路未至,事态难料?而,凤后之位怎么了呢......”
洛清芷唇角微勾,语调拖得极慢,声音轻盈慢悠,然正常人却从中听出,每一个字落下,仿佛都是从寒冰中凿出,如同北风中的利刃,直透人心。她虽然笑着,但眼中寒意阵阵,竟连长皇子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呵......呵呵......皇上误会了,本宫......本宫只是和言公子说,本宫作为皇上的长辈,待得他与皇上大婚后,已然是一家人,也该唤我一声皇叔才是......”
长皇子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手心冷汗直冒,强自镇定的笑着解释道。
“哦?是吗?”
“......自然是的。”
“原来如此。”洛清芷淡淡点头,随后姿态散漫地漫步到言云起身旁,低头看向他时,眼中柔情满满,然抬头时,嘴角带着几分轻慢和嘲弄,“至于长辈?朕何时有过长辈?从前朕对那些不相干之人不在意,只是因为他们识趣,懂得安分守己,没有在朕面前瞎晃悠。”
“但这并不代表那些人就可以顶着这自以为是的长辈头衔,妄图插手朕的事,包括朕的人!”
话落,长皇子心下一颤,她这话,分明说的就是自己。
而,从她的话中,他现在才知晓,皇上从来就不将自己这个皇叔放在眼里......
没有理会他变得僵硬的脸色,洛清芷抬手触摸着一朵五彩的菊花,花瓣柔软而细腻,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轻轻道:“还别说,长皇子府的花养的倒是不错,可惜......朕就爱自己手上这一朵。”
“你看,若,不相干的花想要挤走朕手中的花,那朕,不介意毁了!”
众人本随着她的话落在那朵她轻柔触摸的花上,而由于花开的太好,有些拥挤,导致另一朵花落在皇上的手背上,好似要与那手中的花争抢一般。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朵主动靠上去的花朵应声而断,细微的折断声,在寂静的园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最主要的是皇上意有所指的话,众人听得脊背一凉,瞬间心跳如鼓,冷汗直冒。
刹那间,长皇子面色尽褪,身体僵硬在原地。
全场死寂。
捂着脸跪在地上的原拂,冷汗涔涔地悄悄看向一旁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