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主簿轻咳一声:“小北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平时也会帮着程雪做些家事,而且他在,程雪也觉得有个娘家人陪在身边,这要是搬出去,怕是会觉得失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闫镇深哪里还会听不懂,但要是他现在就说给弟弟订个娃娃亲又觉得有些莽撞。
可陆主簿家的怎么说都是个小哥儿,也不好让其开口把事情说的太明了,一时之间,闫镇深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应话。
楚潇可不管那么多,听出话里的意思就笑呵呵的凑上前去:“陆爷爷喜欢我家小北,那是他的福气,其实我这一直也想跟陆爷爷提这事。”
“小北和青哥儿也算青梅竹马,总想着定个娃娃亲,可我家小北吧,胆子小,总怕以后没办法保护好青哥儿,所以一直也不敢提。”
陆主簿睨了他一眼:“我可没看出小北胆子小,这不前几日因为县令的侄子抓青哥儿头发,还把人给打了。”
楚潇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还有这胆子,心里暗暗拍手,好样的,保护夫郎那得从小做起。
可面上却挂着担忧说道:“竟然还有这种事,那打的可严重,县令大人如何说?”
陆主簿摆了摆手:“小孩子打闹而已,县令大人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训斥了那小子一顿,至于小北,我做主罚他蹲了两个时辰马步,倒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陆主簿心里冷哼,这打的也就是县令侄子,他不得不表示一下,不然他才不愿意罚小北,谁叫那小子手欠,居然连小哥都欺负,挨打也活该。
“你是长辈,罚他是应该的。”
楚潇也清楚,如今陆之承留在县城,县令多少都得给些面子,这么一看,这要真定了娃娃亲,还是他家小北高攀了。
“陆爷爷,你看这亲事可行,要是可以,今日我就回去跟爹娘说一声。”
陆主簿本就是这个意思,这闫家人品好,他也不图青哥儿以后能嫁给高门,只希望他能过的不那么辛苦。
不至于像他小爹那般,去了婆家屋里屋外操持,却只因生了个小哥就被婆家苛待,也幸好这又怀上了,不然他真想让其和离,大不了自己养一辈子,也比在婆家受委屈好。
想到自家小哥,陆主簿就忍不住叹气:“那就这般。”
楚潇一笑:“不过陆爷爷,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好,这小北和青哥儿毕竟年纪还小,就先当兄妹处着,要是到了适婚年龄,两人还愿意,那也算佳偶天成,要是青哥儿不愿,咱们就当没提过这事。”
陆主簿笑了:“为何只是青哥儿不愿?”
楚潇想起闫镇北在家里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发笑:“闫镇北要是敢见异思迁,那我这哥夫郎肯定要收拾他,让他这辈子都得打光棍。”
说完又看向闫镇深:“深哥,你没意见吧。”
闫镇深摇头:“理应如此。”
“你们啊!”陆主簿哈哈大笑:“小北就放心留在家里,我会当自家孙子照顾的。”
两人回去说了这事,闫家自然都是高兴的,这闫镇北惦记人家孙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们都怕陆主簿不乐意。
如今这般也算是皆大欢喜。
闫镇南也高兴,可笑着笑着就悻悻的摸了摸自己鼻子,没想到家里小弟都有了着落,就是不知他媳妇在何方呢?
手里木板敲的铛铛直响,想着明年就可以出去赚钱,倒是也有些许盼头。
……
闫镇深架着牛车带着夫郎出门,离安宁镇最近的县城是安庆镇,进城时,守城衙役当真检查了户籍证明,这才让两人进城。
他们没打算在此停留,毕竟两个县城离得不远,路上还碰到两边来回拉车的,说不上熟悉,但也多少见过。
他们只是找了饭馆吃了饭,又将汤婆子的水换了,趁着天还早往下个县城而去。
没想到半下午下了雪,牛蹄都不住打滑,只能等雪下实成了才好继续赶路。
他们只能在一个小村子边停靠,这个村子虽说离官道不远,但去县城少说也要驾车走上两个时辰。
这个村子看起来也不大,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冬日本就出门的少,只零星看到几个老人在路边走过。
他们只是避雪,也没去村里叨扰,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注意到他们的牛车,过来问了两句:“你们是来收山货的嘛?”
闫镇深对他行了一礼:“我是带着夫郎去府城探望亲戚,路过这里”
那年轻人看了看天色:“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们要是不急着赶路,可以去我家歇歇。”
这出门在外,闫镇深本就比平时防备心更重,分不清对方是真的出于好心,还是另有图谋,自然不敢轻易答应。
“多谢这位兄弟,不过我们赶路赶的急,等雪下实,我们还需上路,就不多叨扰了。”
虽然他话说的委婉,但那年轻人也懂他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
“没事,我本就是出来看看,我们村里土地少,有把子力气的都去县城务工,如今村里阿叔婶子,都等着收山货的人来,可这左等右等都不来,一个个急得不行,看到牛车就以为你们是找不到路,所以过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