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结束天气也就越来越凉,没过几日,陆之承通知给闫镇北找的私塾要开课了。
开课那天楚潇没去,闫镇深带着束修将闫镇北送去县城,青哥儿自然也跟着一起去读书,只是并不在同一个院子,小哥和姑娘是专门请的女夫子来教导。
闫镇北没见到青哥儿还有些郁郁的,好在当晚就被陆之承一起接回了陆主簿家里,这才高兴起来,读书习武也更加有了劲头。
而北山那边的庄子也正式开始动工,陆之承在这之前先找媒人过来下聘,东西没少带,好几个箱子搬进闫家,又引来了村里的议论纷纷。
有说闫家这次是赚了,那聘礼都好几箱,彩礼岂不是更多。
也有人说东西多少不提,这闫家攀上一个将军那以后哪里还有人敢惹。
说着说着难免就说起柳家湾的路家,和楚婉婉与张秀才的婚事。
秋收结束也是家里银钱最丰盈的都时候,很多定了亲的人家都会这时候下聘,但大多都会在冬日将人娶进门。
原因也很简单,毕竟这婚书一领这媳妇就是男方家的,那三百文的人头税就得男方来缴纳,成亲本身花费就大,农家人自然是想着能省就省。
而这张秀才前些日子也下了聘,只是婚期却定在了开春,一般开春成婚的婆家那更是精明,冬日没什么活计要做,娶个人回来那就是多一张嘴吃饭,不如开春娶回来,直接就可以干活。
其实这婚事定下以后,李秀兰还发了好大一通火,泥腿子娶媳妇也至少给个三五两银子的彩礼。
可这张家一个秀才郎却只给了二两三钱银子,就算是小哥这彩礼给的都算少的,更何况他家楚婉婉在安宁村那是数一数二的漂亮。
楚婉婉被骂了几日赔钱货后,李秀兰又想开了,就算彩礼低一些又如何,自家女儿至少比其他村里姑娘嫁的都好,所有她又嘚瑟起来,遇到谁都会炫耀一番。
不过村里人都是一脸的嗤之以鼻,一时间婶子阿叔见面就会说上几句,姑娘小哥倒是不知道该羡慕楚婉婉还是该笑话她真的不值钱。
如今路程雪这边聘礼一下,李秀兰和楚婉婉更是成了笑话。
“这野鸡和凤凰区别还是挺大的。”
“嫁个秀才尾巴就翘上天了,看看人家路姑娘,那嫁的可是将军,听说比县令官职还高,那才是正正经经的官妇人。”
闫家最近一直忙着路程雪的婚事,赵桂芝真当成自家嫁女儿一样跟着操持,太忙也就没跟村里人说起过楚婉婉的事情,等这边忙完,才听王五说了这么一嘴。
这日楚潇跟路程雪去柳家湾送手帕,在屠户那里跟张一举母子撞了个正着。
张一举一见来人,就说自己要去夫子那里请教功课,就不陪着张母一起回去了。
张母莫名其妙,这刚才还说没事,怎么突然就要去县城找夫子了。
等身边有人走近,她才晓得儿子为啥要避开。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俩啊。”张母的语气很不善,甚至还有些轻蔑。
屠户夫郎是个嘴甜的,本来还在夸着张母有本事,能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瞬间尬住。
张母拎起一块肥肉递给屠户夫郎,让他给称一下,又转过身看向二人。
楚潇如今长高了一些,人也不再是之前的黑黄,吃的好睡得好,本来底子也不差,如今很是白净,而路程雪更是不用多说,自带的气质那是村里人根本比不了的。
张母眼珠子一转,随即冷笑道:“还真是搞笑,我儿子不要的破烂货居然还凑到了一起。”
楚潇听她的第一句话没想搭理,但这第二句委实有点气人,谁是他儿子不要的破烂货,明明是他们不想要那个白斩鸡。
想让他楚潇受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猜测八成是听说了路程雪的婚事才会这般阴阳怪气。
“这位婶子怕是脑子不太好,十里八村最大的破烂货你都让你儿子娶回家了,居然还有闲心笑话别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心大了。”
张母自然是知道儿子与楚婉婉的事情,再看向一脸看好戏的屠户夫郎,有点后悔刚才意气用事嘴上没个把门的。
明知道这楚潇现在厉害的很,没事跟他逞口舌之快做什么。
见张母不说话,楚潇继续道:“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男人自然要找有担当能干活的,谁会要一个二十岁还是他娘乖宝宝的男人,这是成亲就无痛当娘嘛?”
路程雪被这话逗的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屠户夫郎此时也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赶紧将肉称好,递给张母:“二斤一两,你给五十文就成。”
张母脸色黑的要命,很想上去跟楚潇撕上一架,但他毕竟是秀才郎的娘,自然不能跟李秀兰一样到处撒泼,只能忍下心中的气,接过肉放进篮子赶紧走了。
路程雪知道经过自己逃婚投河这种事情,难免会被说三道四,本来就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嘴长在别人脸上,她全当听不见就好。
可听着楚潇几句把人怼回去,倒是觉得解气的很,轻轻勾起嘴角,很是暖心。
屠户夫郎见张母走远,全当没听到之前的话,依旧热情的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