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过晚饭天还没黑透,楚潇将骨头拿去后院喂给猎犬,走回正院本想叫上闫镇深去河边洗澡,却被赵桂芝叫住。
赵桂芝将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往楚潇面前一推:“这是今天卖野菜和野果的钱。”
楚潇以为赵桂芝又是在逗他,让他行使掌家之权,他伸手接过打开布袋看了一眼,随后传来噼里啪啦铜板碰撞的声音。
楚潇跟赵桂芝一个一个的数过去,一共是二百四十五文。
楚潇拿出四十五个铜板,其他的又装回布袋子里,递给赵桂芝。
赵桂芝有些诧异:“这是你摘的野菜和野果,挣得钱自然归你,不用给我的。”
“我又用不到那么多。”楚潇确实没啥用钱的地方。
“娘你收着吧。”闫镇深去柴房喂了两只狍子,这会也走了过来,他打开自己的腰包,拿出十二两银子和一小堆铜钱。
他将其中五两递给张桂芝当做家用,剩下的都给了楚潇。
“你给我干嘛?”楚潇不解的问。
“以后你当家。”闫镇深没有逗弄的意思,说的很认真。
楚潇嘴角抽了抽,拿了个二两的出来,其他的又都推了回去,义正言辞的道:“我当家我说了算,以后赚钱,娘拿四成做家用,深哥四成辛苦费,我拿两成当零花。”
赵桂芝被这第一天上任的当家人弄的哭笑不得:“一年家里的开销大头都是在药钱上,如今你爹身体也好了很多,家里又有了土地,这五两够用了。”
楚潇摇头:“二弟要娶媳妇,三妹要准备嫁妆,小北要读书习武,哪里都是要钱的。”
楚潇说着突然想起今天赚的大头好像是在他这里啊。
他的借条呢?
楚潇回来就跟闫正行对上,后来情绪又很激动完全把卖了灵芝的事情给忘了,还说要把欠条给赵桂芝保管的,那欠条呢?
他忽的站起身,快步往厨房跑去,吓了赵桂芝一跳:“这孩子,怎么突然一惊一乍的。”
闫镇深也不知道楚潇怎么了,快步跟了过去,进厨房就见夫郎撅着个屁股在背篓里翻找什么?
“夫郎,你找什么呢?”
楚潇撑起身子:“深哥,这是我今天背的那个背篼嘛?”
闫镇深摇头:“你今天背的那个在柴房。”
“我说怎么找不到。”楚潇拉着闫镇深,边走边说:“今天胡郎中买我的灵芝钱不够,给我写了个欠条,我随手放被兜里了。”
闫镇深皱眉:“什么灵芝?”
楚潇这才想起之前忘记跟闫镇深说了,
但之所以忘记还是因为这人回来就训他,他才没说的。
想到这他就哼了一声:“就是那次去西边被你吼的那天,在一棵枯树上找到的。”
进了柴房,门边放着的就是楚潇下午背的背篓,因着早上是放果子的,所以里面放了稻草,中午时给王家婶子拿果子他就把胡郎中给的草药书籍和欠条都放到了稻草下面。
他把稻草拿出来,就看到了书籍,翻了一页拿出欠条在闫镇深面前甩了甩:“看,就是这个,我是真没想到那小老头开着那么大的医馆居然会没银子。”
闫镇深无奈一笑:“胡郎中自然是有银子的,不过都换成银票存在了钱庄,而咱们县城的钱庄要取银钱需要先将银票拿去钱庄确认真伪,然后账房会去找到同年的记录,再由掌柜确认,才能换出银钱。”
“这么麻烦?”楚潇咋舌:“那银票要是丢了呢?”
“丢了那就无法了,钱庄只认银票不认人,除非是死契。”闫镇深说着就接过楚潇手上的纸张看到欠条上写的数字咽了下口水,“你卖了六十两?”
看到闫镇深震惊的表情楚潇得意一笑:“我卖了一百两。”
闫镇深不太想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在夫郎面前真的成了吃软饭的。
两人回到堂屋闫镇深还有点恍惚,赵桂芝嗔怪的问楚潇:“你这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楚潇拿过闫镇深手上的欠条笑着道:“我去找这个,娘收着。”
赵桂芝接过打眼一看,吓了一跳,她是不识字的,但当年闫正道受伤卖房卖地不说还欠了不少钱,欠条自然也写了不少,所以她别的字不认识,这两个字她还是熟的。
“潇哥儿,这是欠条,你欠了谁的银子,欠了多少?”赵桂芝是完全没想过是别人欠楚潇的,毕竟他家这么穷,哪有银子借给别人。
“娘,这是别人欠我的。”楚潇给他指了指落款处:“你看这里还有同仁堂的印章呢。”
“胡郎中?”赵桂芝不确定的问。
楚潇点头,“我在山上看到一种很奇怪的菌子就采了下来,今个去医馆就拿给胡郎中过目一下,他说是灵芝,十两一斤收取,但他手里银钱不够,就给我写了个欠条。”
楚潇又指了指欠条上写明银钱的位置:“本来他欠我五十两,但怕我反悔不卖给他,就说半月后还我六十两,娘你收好了,胡郎中来还钱时我要是不在,你就把欠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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