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连绵在海边的灯火今天晚上全部转移到了牛角山上。
黑旗帮的众人明知道打不中齐青崖,也不间断的开火,从未中断过的爆炸声回荡在双屿湾上。
一蓬又一蓬的火光就跟烟花似的照亮了半个夜空,让以荣国人居多的双屿湾仿佛在七月的尾巴上又过了一次年。
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聚集在了,始终领先黑旗帮精锐七八百米距离的机甲身上。
莫斯曼机甲的黑色涂装本应在夜色中隐形才对。
可谁让他身上被子弹击中而溅起的火花就没有停过。
再加上落在脚下的炮火映照,所以反而成为了场上最为显眼的那一个。
郑冲看着那道堪称疯狂的身影,右眼一抖。
“你们真的准备用陆走龙升的主炮轰炸双屿湾吗?”
“虎爷点了头,我们只是照做。”
能做出这种决定的,只有统管这一千精锐的虎爷了。
他虽然没有朱峻那般资历高,但却是黑旗帮里面最有希望晋升四阶的年轻高手。
别看他称呼老气横秋的,却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纪,所以他的天赋是肉眼可见的高,理所应当也备受焦疃的欣赏。
要是没出齐青崖这档子事,他在心炁戾动的时代,极有可能成为黑旗帮第二个五阶高手。
“可一旦朝着双屿湾开炮,那就等同于黑旗帮向着九旗十八岛宣战。”
郑冲可是清楚陆走龙升号上的主炮威力有多大。
可以这么说,只要主炮瞄准了山顶并且连续发射,那么双屿湾的两根牛角恐怕就要折断一个了。
而这个才刚刚露面的“凶手”,也要连同着山顶一起被轰成渣子。
自己到时候怎么和天保仔交差?
想到这里,郑冲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朝着那人就骂道。
“你们他妈的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们担不起,老子还担不起吗?”
清亮的嗓音响起,人群里面走出来一个梳着背头的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海盗里面罕见的西装,十分贴合他那削瘦的身材,哪怕是不懂搭配的旁人,也能一眼看出来这并不是从海上抢来的大路货,而是找大师量身定做的奢侈品。
他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屑,连带着看向郑冲的眼神也是厌恶。
“焦爷都死了,谁他妈还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老子现在只想报仇!”
“再者说了,就算是成为海盗公敌那又怎么样?”
虎爷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露出了他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金牙。
“要是跟焦爷一样,被天保仔设计伏杀,那老子死了也就死了,我服气。”
“但要是他们那些大神眼里面看不上我这条小鱼,那就等着老子牙口好了,狠狠的咬掉他们一块肉!”
虎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郑冲的面前。
他这个人,除了外号不像年轻人,说话做事的风格则是充满了年轻气盛。
而且为人暴戾,每次出海必定杀人祭船,回来的时候总会带上一个被打断手脚的心炁高手,吊着命留着下一次用。
对自己人也是喜怒无常,一千精锐他不会动,但普通海盗要是让他看不顺眼了,恐怕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就会被他随手杀死。
黑旗帮的人对其都敢怒不敢言,而焦疃则认为相较于于他的心炁天赋来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上台去聊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骄狂至此,目中无人。
他拍了拍郑冲的肩膀。
“倒是你,我他妈的想要问一问,怎么天保仔出了大屿山这么大的消息,你他妈都没打听到,让焦爷毫无防备的就来到了双屿湾?!”
戴着金戒指的右手稍一用力,郑冲的肩膀就应声而碎。
“天保仔带了一个从没在双屿湾出现过的生面孔,鸭灵号也没有开,坐着一艘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船来到了港口,直到上岸的时候才被人看到。”
“我去哪里打听来这个消息?”
豆大的汗珠从郑冲的额头滚滚而落,但他硬是一声没吭。
这时候要是咬不住牙,那可真就没命了。
“现在焦爷死了,祝爷命丧大海。”
虎爷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是一边用力,一边把头凑近了郑冲的耳朵。
“你既然说没有打听到,那我问你,红旗帮是九旗十八岛里面人数最多的,我们在里面安插了多少眼线?”
“五个。”
郑冲回答的果断干脆。
“哪五个?”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等你为帮主报仇,然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说的。”
听到郑冲这句话,虎爷脸上的怒意陡然变成了嬉笑。
“借你吉言,也不让你多等,今晚,就在今晚。”
他立马松开了手,然后又故意狠狠的拍了拍郑冲那受伤的肩膀。
“有劳你再把其他势力的眼线也想一想。”
“千万别漏了我们自家忍辱负重的好兄弟。”
虎爷说完,便把目光挪到了已然攀登到半山腰上的莫斯曼机甲身上。
他朝着身边的黑旗帮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