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理由怀疑会所爆炸案的凶手就是那帮海盗。”
京畿道的警察厅厅长长着一张国字脸,但眉间的阴鸷却破坏了整张脸的威严。
“所以我要撤回鱼棚区的警力,全部用来搜索这群已经逃走,之后屡次犯案的海盗。”
“按照这个进度,明天早上才会排查完...”海洋警察厅的胖警官脑门上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
他弯着身子,面露难色。
“而且这帮人刚刚在仁川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按道理来说应该偷偷摸摸躲着藏着,又怎么会...”
而他的话却被桌子后面的人伸手打断。
“你还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海盗算什么东西?就算他们击沉了五艘军舰,那也是海军的事情。”
“而这帮匪徒,杀死了七个阿瑞卡人!”
“七个!还他妈都是军官!”
他看着在办公桌上一字摆开的几枚粘着血迹的熏黑狗牌,咆哮着拍着桌子。
“我这样说只是给你给个台阶下罢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把人手立马撤回来。”
“而且消息已经传到了青瓦台,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命令就会下达,到时候恐怕连你们海洋厅的你也要配合我们行动。”
“我明白了。”
见到胖警官点头,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瞥见桌子上的狗牌,似乎是觉得有一些厌烦。
于是一把抓住想要扔到一边。
可一时又不知道放哪里好,思索半天,还是把抽屉里一个外壳精美的檀木盒子拿了出来。
那里面装着由总统亲自授予他的国民牡丹章,这是他这辈子获得过的最大荣耀。
可是现在...
小心翼翼的从软缎上面摘下来勋章,而后把那些充满的血污和脏垢的狗牌放了进去。
“明天一早,一定要抓到杀人凶手,一定!”
......
有着郑在秀这个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本地通,几人很快便避开一波又一波,宛如蝗虫般朝着夜玫瑰扑来的警察,重新回到了已经撤走所有防护力量的鱼棚区。
没人看清楚他们的面貌,或者说见过他们几个脸的人都已经死在了夜玫瑰。
所以一路上安然无恙,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直到回到郑在秀住所楼下,才迎面碰上了几个穿着汗衫的码头工人。
别看郑在秀一直住在鱼棚区,但是破破烂烂的房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脱落的墙皮,裂开的墙砖,缝隙里面偶尔还冒出两根杂草。
门板都裂开了拇指粗的口子,唯独那把拳头大小的锁看起来值点钱。
而一进房间,里面却是干净整洁。
进口的纯皮沙发,铺着玻璃的红木桌子,绿壳台灯,镶金钢笔,还有几乎每一个房间都竖着的一面面全身镜子。
看来郑在秀并不是那种赚了钱不知道怎么花的人,他是把大隐隐于市这几个字玩明白了。
“你说的能帮我们偷偷出海,是怎么回事?”
齐青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得郑在秀一阵龇牙咧嘴。
“夜玫瑰可不仅仅只有高丽本地的女人,还有许多异国风情,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东洋人,夜叉有自己的船队来往高句丽半岛和东洋岛之间。”
走私人口?倒也是符合高丽现在的国情,别的地方女人可卖不上这么好的价钱。
“原本你们要只是在夜玫瑰风流一夜之后就离开的话,我连船票都不收你们的钱,安排你们跟着蛇头走线,就能安然无恙的坐到船上大摇大摆的从仁川港离开。”
“但是现在夜叉都没了...”
说起这个,郑在秀整个人都垮了似的,垂着肩膀,如丧考妣。
“路线不是还在吗?船也跑不了,至于开船的人嘛,我们多的是。”
齐青崖心中有数。
原本计划的大摇大摆买船离开看似是行不通了,不过汪执总归还是会有他的鸡灵号四代的。
已经习惯了他们这帮人如此蛮不讲理的霸道风格,郑在秀嘴巴张了张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到底惹上了一群什么牛鬼蛇神?
以往打交道的海盗虽然也有很多充满血性胆大包天的二愣子,但上岸之后都会不自觉的收三分气焰。
也知道来到高句丽半岛,什么都可以得罪,唯独阿瑞卡人别去惹。
而眼前这几个人却压根不在乎。
不仅不收敛,甚至把动静闹得全国皆知。
郑在秀都有些怀疑这帮海盗是不是开船炸上仁川港的那帮人了。
像,他越看越像。
不过郑在秀心里面也似乎下定了某种主意。
他能够周旋在海盗和夜叉之间做两头生意这么多年,只出了这一档子事,就是因为他小心谨慎,最喜欢未雨绸缪,也从来不寄希望于侥幸。
所以跟着这帮人一起抢一艘走私客的船出海,似乎成为了自己的唯一活路。
之后不管是去东洋还是转去荣国,都比在高句丽提心吊胆的等死要好。
呸呸呸,什么叫抢?
看来自己的思想好像也被这帮野蛮粗鲁的海盗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