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蒸汽核心烫伤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刚刚升起的一抹喜悦之情很快便被他咬着牙压了下去,崔佑真就像是摇空酒瓶似的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里面甩出去。
如果他突破了一阶心炁,那对于他来说是将会迎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崔佑真并不在乎自己的战斗力能提升多少,他在乎的是自己将会有能力去和更多的天水合金沟通,从而可以研究体积更大,性能更强的蒸汽核心。
但这一切似乎对于已经踏上归途的他来说并没有以往那么大的吸引力。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面,老家所在的小山坳一切似乎都那么原始,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田捕鱼打猎养蚕。
别说是蒸汽核心了,就连天水合金都看不到哪怕一小克,威力最大的武器就是猎人腰间的柴刀和手中的燧发火枪。
他自己一旦回到家乡,也会变成一个根据四季变化而在地里田间讨生活的糙汉子。
用辛勤劳作得来的血汗钱给父母养老,若是有剩余的话便积攒起来,当作自己唯一的妹妹的嫁妆。
崔佑真被拐走的时候妹妹才五岁,穿着印有小黄花的棉袄,两个小揪竖在稀疏发黄的脑袋上,鼻涕溜在嘴巴边,红扑扑的脸蛋似乎从早到晚都挂着两行可怜巴巴的眼泪。
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积攒起来一笔可观的钱,让妹妹未来在婆家不受欺负。
而自己么,就算再也不接触蒸汽核心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和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就是他心里面最大的期望。
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运气用在这上面。
于是再次肯定的摇了摇头,眼睛里面满是歉意。
“对不起,齐先生。”
他咬破了嘴皮,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并不需要心炁药剂。”
“没关系。”
齐青崖从来没有想过非得强制性的让他注射心炁药剂,这个东西本就看他自愿,既然他回绝了,那就由他去。
于是看着跃跃欲试的叶麻开口说道。
“只要你准备好了,那随时可以注射心炁药剂,不过药剂有五支,你却只有一次机会,得悠着点。”
和崔佑真眼中藏着极深的那抹遗憾神色不同,叶麻体内的酒精涌上了脸,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对于心炁卡在9的门槛已经七八年了的叶麻来说,两瓶酒罐下肚,让自己的血液快速流动起来,那就已经是最为充分的准备了。
要是再有两个攒劲的娘们,让自己左拥右抱随意揩油的话,那自己的血液将会流动得更快。
只不过女人不上船,这是海盗历来的规矩,也是写在奥莱龙卷第一条的金科铁律。
于是乎只能退而求其次,多灌点酒。
叶麻似乎觉得腓尼基人的甜酒不够劲,于是又转身回了船舱,翻出来两瓶从黑旗海盗船上搜刮而来的高度浏阳河。
当成水一样咕噜咕噜灌进了肚子。
“叶大副,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副,手下面管着几十号人呢,就在我的船将要驶出港口的时候,你怎么可以酗酒呢?”
故意让着自己的左半边脸迎着阳光,那颗新的假眼珠子在映射下熠熠生辉,散发出了宛如海洋最深处的湛蓝幽光。
要是放在平时的话,看着如此炫耀的汪执,叶麻肯定要揶揄上两句,可现在的他哪里有心情,于是立马大声说道。
“报告,我马上要跃龙门了。”
叶麻指着地上摆着的心炁药剂,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
心炁药剂还是汪执搜刮来,亲手交到齐青崖手中的,给叶麻用他倒是不心疼。
但是心里面却是担心叶麻能不能顺利成功跨过龙门。
“你他妈有把握吗?”
虽然嘴上骂着,汪执独眼中的关切神情却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
“赌博!”
叶麻扬起脖子,又灌了一口酒。
“人生何处不是赌,服用心炁药剂,就算是失败,最起码还能捡回条命来。”
“但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面临绝境等死的时候,我可不想后悔起今天没有把这该死针头插进我的胳膊里。”
“海盗只吹昨天发生的事,只享今天的福,管他妈明天是天晴还是下雨,都是虚的。”
知道叶麻所说的话没有一点毛病,要是现在有一针二阶心炁药剂摆在汪执的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博成功的机会。
“那你别喝这么多酒啊。”
“酒壮怂人胆,我是个彻彻底底的怂人,这玩意儿对我很是管用。”
叶麻哈哈大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顶深褐色牛皮的三角船长帽,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看着甲板上站着的密密麻麻的腓尼基人,和已经松开的缆绳,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鸡灵号,扬帆起航!”
原本嘈杂的甲板上,因为叶麻的这句话而暂停了一秒钟。
但也仅仅只是一秒钟,听不懂荣国话,以为他在抒发什么豪迈情怀的腓尼基人又重新开始了交谈。
叶麻尴尬的咳了咳,对着安东尼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