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不,白锦堂一战成名,一场架,一杯酒,打出了大唐男人的风采,喝出了长安士子的风流。
哪怕他是个东都人。
赵玉书的目的是想找机会拔掉思月阁这颗钉子,眼前计划只成功了一半,就是思月阁最为重要的棋子从此跟辽国再也没法互相信任,甚至还会产生嫌隙和怀疑。
短时间内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和精力去搞事了。
不过胡人公主被抛出来,本身就有吸引注意力的嫌疑,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用这条线勾住长安方面的密探,让他们怀疑不到李建头上,这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玉书心情大好,欣然接受了薛大少的邀请,不过却不是去喝花酒,而是去薛府坐坐。
郑攀一路跟着,走的难受无比。
赵玉书能被选中作为太子的排头兵,一个原因是他愣,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没后台,这样将来太子登基后,可以把他扔给失败者泄愤,以凸显一下君王对老臣的关怀。
而赵玉书一通骚操作,把他的名声打的比自己还响,要是让他进了薛府,再得到了薛将军的赏识,那他可就不是没后台了。
“那个,白兄,我觉得,不太妥。”
赵玉书停下脚步:“何处不妥?”
“现在去薛府不妥。”
赵玉书还没反应过来,薛大少直接蹦了起来:“咋了咋了,老郑,我家一没狼二没虎,我就想让我爹知道我交的朋友也有英雄好汉,怎么就不妥了!”
郑攀强行掰开薛大少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这都半下午了,哪有半下午登门拜访的道理?而且晚上陈师设宴,万一伯父跟白兄相谈甚欢,要留白兄吃晚饭,你让白兄拒绝哪边?”
薛大少顿时语塞。
郑攀赢下一城,急忙见好就收:“等这阵子忙完,白兄名震长安,到时候再下个拜帖,选些老将军喜欢的物件,正正经经的上门拜访,不更显得薛兄你面上好看吗。”
薛大少被说服了,只得点了点头,然后眼珠子一转:“老郑,晚上的宴席,带我一个呗。”
郑攀头大如斗,但薛家也是中立,薛大少更是出了名的胡混,带他一个,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当下只得点头同意。
三人早早的来到了齐云楼。
虽说是陈员外设宴,主人应该先到来等客人,可三人都是晚辈,断没有让长辈等的道理。
时间尚早,三人在小厮引领下先随意找了一处坐了,陈员外颇有家资,整整包下了一层大厅。
陆续有人来,薛大少跟文人圈子没太多交集,所以主要的接待都由郑攀出面。
而就在郑攀起身去迎接一位长者时,薛大少笑眯眯的端着酒杯跟赵玉书碰了一杯:“我爷爷和我爹都说,皇家的事,少掺和。”
说完一饮而尽,似乎刚才那句话根本没被说出来过。
赵玉书微微一愣,也是满杯下肚:“薛大少是好朋友。”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继续谈天说地。
修士存在的世界,哪可能有真正的祖传纨绔呢。
后辈基本到齐,陈员外也早早登场了,剩下几位都是跟他一样的荣休大员,不适合让客人等他了。
陈员外看到薛大少有些意外,郑攀急忙解释了几句,陈员外看向赵玉书的目光更意外了,然后小声对郑攀说了一句,随即对赵玉书和薛大少笑笑走了过去。
看起来,老陈要认真的跟郑攀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彻底拿捏住自己这个行事风格非常跳脱的外地人了。
过不多时,人皆到齐,陈员外作为主人,说了几句客套的开场白之后,众人便各自攀谈吃喝,赵玉书也抓紧时间多塞几口美味佳肴,毕竟要不了多久老陈就得说正事了。
果不其然,按照惯例,一个老爷子又是长叹一声放下筷子,然后几个托赶紧问何故叹息,老爷子一脸悲怆,说红莲肆虐,先帝壮年驾崩,太子理当顺利继承大宝以安天下,偏偏一群宵小这个关键时刻蹦出来找事,还要在祭祖之时闹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几位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应和完,郑攀这个小托立即将话头引向自己,问自己对这种无耻行径有何看法。
你们这群小可爱啊,真是生错时代了,看那个老爷子眼泪都下来了,这演技放前世绝对小金人拿到手软,国宝级演员啊。
赵玉书急忙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用手背将嘴角的油渍擦掉,干咳了一声站起身来:“太子登基合理合法,恕晚辈见识短浅,实在想不出这些小人能拿出什么理由从中作梗。”
引出话题的老爷子又是一声长叹:“你们这些小辈啊,平日只会读书,哪里会知道人心险恶,老夫听闻,他们啊,要拿东南的盐税说事!”
换我我也拿盐税说事,太子爷志得意满下江南,结果被人照脸上左右开弓扇的亲爹差点不认的回来了,莫说盐税,连根毛都没带回来,硬说收获也就是把赵玉书逼到了长安,然后他爹摆了书院一道。
“在下觉得,太子东南一行,不仅无过,还有大功!”
此言一出,连几个老头都觉得脸上一热,这年轻人怎么比自己还不要脸。
“这,这,锦堂,不要妄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