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谨言坐了下来,目光柔和地望着明珠,问道:“你在忙些什么呢?”
明珠抿嘴一笑,回答道:“嗯,我想着国公爷大概不久就要回来了,府里的一切也差不多安顿妥当,是时候把这些日常琐事交还给专门负责的人了。”
说到这里,她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作为侧室,总是亲力亲为这些事情,终究有些不合礼仪。”
按理说,确实是如此,将家务事交由他人管理,对于明珠而言,不仅是遵守规矩,更是一种明智的自我定位,显示出她的识大体和贤惠。
“不过,也就是查看一下账本,稍微晚些也没关系。”
墨谨言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关心起父亲的情况,“父亲那边现在如何了?”
“安义县主并没有给出确切的消息,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明珠答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
“那现在,我们只有耐心等待了。”墨谨言的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忧虑。
明珠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紧接着,墨谨言挨着明珠坐下,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的肩头,那掌心传递过来的微微汗水,无声地道出了他心中的紧张与焦躁。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神经始终紧绷,只期盼着定国公能够平安归来,心中的那份挂念与担忧才能稍稍舒缓。
可惜,时间悄然流逝,从晨曦初现直至夜色渐浓,宅门前却依然一片宁静,没有任何动静。
“少爷,宴席已经准备妥当,您看是不是……”一名仆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生怕打扰了主家的心绪。
“再等等!菜凉了可以再热,重要的是父亲。”墨谨言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知道此刻若明珠先提休息,难免会引来闲言碎语,不过是共同等待而已,又有何妨?
突然,一名守门人疾步前来,神色激动地禀报:“定国公,归来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人心头涌动。
墨谨言哪里还能坐得住,拉起明珠的手,两人几乎是小跑着向宅门奔去。
“爷!别急,稳住些!”明珠试图让他放缓脚步,毕竟,一切准备就绪,无需过于慌乱。
“我在门房为国公爷准备了新的衣裳,还需稍等片刻,让他除去一身的污秽与晦气。”明珠解释道。
新摘的柚子叶等避邪之物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定国公迈过门槛。
“世子大人,您这样急匆匆的,步伐太快,国公爷见了,会担心我们在家是否过得安宁。”明珠虽心疼墨谨言,却也懂得此刻不宜过分匆忙,毕竟,迎接父亲归来是一件庄重而温馨的事情。
明珠终于调整好呼吸,与墨谨言并肩而行,步履不再急促,不一会儿,定国公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之中。
只见年岁已高的定国公,虽然面容依旧刚毅,但背脊似乎更加弯曲,身形更为消瘦,让人看了心头一紧。
墨谨言的右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明珠见状,连忙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给予他力量。
“父亲。”墨谨言轻声呼唤,语气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
“嗯。”定国公简单回应,父子之间无需多言,携手跨过那象征着洗净罪孽的火盆,旧衣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老爷。”国公府的沈氏,因国公夫人的离世,不得不强忍悲痛,勇敢地站了出来,手持柚子叶,轻柔地为国公爷驱散霉运。
定国公眉头微蹙,似有不满,开口问道:“国公夫人呢?”
周围人皆沉默不语,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明珠见状,毅然跪倒在地,恭敬道:“国公爷,今日府中确有诸多变故,请您先回屋休息,让世子慢慢为您禀报详情。”
明珠此举,既是为了避免晦气之事影响大家,也体现了她的担当。
定国公见状,神色略显凝重,但在场之人并无异议,他也隐约感觉到这段时间家里定然不平静,于是便先应下了明珠的提议,尽管身体尚有些虚弱,却仍是挺直腰板,迈进了宅门。
“父亲,母亲、绾晏、承宣,都不在了。”
一进入屋内,墨谨言便如释重负,将这些天的苦楚和变故一口气倾诉了出来。
这段时间他所承载的重压,确实让人喘不过气来。
定国公听后,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都……怎么会?”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对于国公夫人或许还能接受,但秦婉欣与墨承宣的离开,实在是超乎想象。
要知道,在狱中,定国公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家中还有秦婉欣支撑,那是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他一直以为,这次皇后的保释,背后是秦婉欣的周旋与努力,然而现实……
“国公爷,先用些饭吧,我在狱中曾托人每日照料,不知他们是否尽忠职守。”
明珠适时打破了沉闷,一边说一边将一碗香气扑鼻的肉粥和一碗清淡的素粥端到了定国公面前。
只见定国公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那碗肉粥,显然,狱中的生活虽然艰苦,但至少在饮食上得到了适当的照顾,那暗中花费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三人之中,国公爷最宠爱的莫过于墨承宣,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