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白纸,墨谨言的神情充满了困惑与迷茫。
怔愣半晌后,他终是转身,缓缓离去。
刚迈出院门,背后便传来国公夫人院门轰然关闭的声响,那沉重的关门声,仿佛也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说起来,夫人那位亲姐妹,怎么从未见过?”有人低声议论。
“谁说得准呢?似乎是自国公爷调往边疆掌管粮草之后,就再无消息了。”
“没错,也未听闻她成亲,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确实,哎,说起这事儿,咱们夫人是长女还是幼女来着?”
“这...我也记不太清了。”
“提起这事,夫人从前性情并非如此,如今看来,倒是更像夫人的那位姐妹……”
明珠借助管家的关系,轻易安排了两名略显稚嫩的小丫鬟,在墨谨言左右低语。
点到即止,毕竟面对的是当朝状元,聪慧过人,过于造作只会引起他的警觉。
两名丫鬟佯装初见墨谨言,匆匆行礼后,便匆匆逃离。
一旁,青松以笨拙方式劝慰道:“世子,父母偏爱幼子乃是常事,您不必太过介怀。”
这次秋闱,青松亦榜上有名,虽然仅列进士之末,但这成绩预示着他即将踏上外放为官的道路。
不过,作为定国公府的一员,有定国公周旋做后盾,即便远赴他乡,他也定能谋得一富庶之地,施展抱负。
墨谨言深知青松脾性,故而从未与其在言语上有过多争执。
“赴任之期不超过一月,你京中之事须得料理妥当,近来不必总伴在我身旁。”
言罢,墨谨言转身,独自迈向书房的方向。
途径一处废弃的小院,只见一位面带沧桑的中年妇人静坐其中,墨谨言感觉其有些眼熟。
明珠已与她密谋多时,不久之前还安排了墨府五小姐乔装入府探视。
此刻,墨谨言已金榜题名,无论他与国公府之间的矛盾公开化,或是力图驱逐国公夫人,都会让人心大呼痛快。
“世子!宫中使臣来访!”正当墨谨言欲深入探究心中谜团之时,却被定国公身边的管家拦截住去路。
宫中的使者正待宣读圣旨,府中上下人等皆需出迎。
如明珠这样的妾室虽无此资格,但她需怀抱幼子秀妍,凭借她的身份,立于门庭迎接圣旨的到来。
众人将墨谨言高中状元的消息视为天大的喜讯,欢欣鼓舞地跪列门前,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自豪与喜悦。
然而,当那沉甸甸的旨意终于被揭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变般轰然降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瞠目结舌,难以接受。
“定国公,科举考试私下舞弊,此乃国之大忌,望您配合我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传旨太监的声音冷硬,他锐利的目光不时掠过墨谨言的脸庞,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仅仅几个时辰前,定国公府因出了个状元而成为街头巷尾的美谈,如今,连皇宫内最低微的小太监都不禁露出轻蔑与不屑,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府中原本筹备着一场盛宴,以庆祝这难得的荣耀,菜单精选了京城最为精致昂贵的菜肴,邀请函也早已送达各路显赫。
而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想要收拾残局,无疑是个棘手的难题。
“公公费心了。”
往日里,定国公权柄在握,这些太监无不极尽谄媚,而今却个个换上一副冷漠面孔。
定国公深知,此时的辩解无济于事,只能堆起礼貌的笑容,许下丰厚的赏银,力求尽快了结。
随即,定国公在传旨太监的陪同下,黯然离去,留下一众面面相觑,无所适从的家人。
正当众人彷徨无措之际,已怀有六甲,即将临盆的秦婉欣挺着沉重的身子,坚定地站了出来,镇定的掌控着局面。
“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敌人上门抓人吗?”她的话语掷地有声,“都各自回岗位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秦婉欣虽因怀孕而身形略显瘦削,但她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让周围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遵命行动起来。
明珠见机插话,温柔提醒:“夫人千万莫动了胎气,此时您的安危最为重要。”
“府中事总需有人料理。”秦婉欣语气决绝,“让下人们去忙吧,没有什么比您的安康更为紧要。”
秦婉欣敷衍地应承了几句,便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返回了她的德惠院。
而明珠,即便在这样的混乱之中,也不忘分神安慰神色忧虑的墨谨言。
“爷别太过担忧,国公爷一向清正廉洁,您的才华也是有目共睹,真相定会水落石出的!”
墨谨言轻轻地拍了拍明珠的手背,试图传达一丝安慰,但自己眼中却难掩疲惫之色。
“爷,那今日的答谢宴……”
宣旨之时,国公夫人也在场,她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忧虑,反而隐含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态。
明珠望着秦婉欣那六个月的身孕,毅然决定独自承担起这一切。
“宴会取消,随后我们逐一登门致歉即可。”明珠心中焦急,期盼墨谨言能早日查清事实,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