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豪门深似海,哪里还谈得上真正的清白与公正?
“我们尽力而为,为墨画姑娘举办一场体面的葬礼,尽可能地抚慰她的家人。”
明珠深知,对于墨画的逝去,她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那无辜的生命,因她而陨落,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痛。
墨承宣的毒计,巧妙地利用了明珠的食物,宴会前夕,墨画的一个不经意的尝试,便将悲剧引向了高潮。
药物的效力计算得恰到好处,即便有丫鬟试食,也无法阻止明珠步入陷阱。
他将一切罪责推卸给明珠,不遗余力地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
在墨承宣的眼里,一个丫鬟的生命,哪怕是怀有父亲血脉的骨肉,也不足以让他父亲对自己下手。
然而,命运弄人,新年的那个夜晚,明珠因照顾六小姐而延迟用餐,意外地避开了这场灾难。
待明珠的情绪稍显平复,司琴才小心翼翼地提及:“世子夫人为您送来了两位新的丫鬟……”
司琴的声音细若蚊蚋,生怕触动明珠敏感的心弦。
秦婉欣对待丫鬟一贯淡漠,墨画的死,也算是给了墨承宣应有的报应。
在某种层面上,明珠感到一丝慰藉,甚至因此破例为她安排了额外的侍女。
面对新来的丫鬟,明珠并无责怪之意,她让司琴领她们进来,一番细心教导后,又慷慨赠予她们财物,以示接纳。
简短的吩咐之后,明珠便让三人退下。
她沉浸在无尽的哀痛之中,未曾留意到其中一位丫鬟眼中闪烁的怨恨。
尽管悲伤如影随形,生活仍需继续,保胎的汤药,一日也不敢懈怠。
墨谨言或许出于愧疚,送来诸多滋补品,人却连续几日不见踪迹。
明珠对此并不介意,权当他也有自己的难处,需要时间调整。
司琴深知,再多的悲伤也无济于事,于是特地请明叔捎信给明珠,希望能为她带来些许慰藉。
人命关天,明珠又岂能轻易释怀?
这些日子,她脸上的泪水少了,但头晕目眩、夜不能寐成了常态。
今年的春节,因国公夫人与墨承宣之事,家中气氛异常沉闷,就连鞭炮声都显得格外稀少。
偶尔有亲戚来访,也都是秦婉欣出面应对,直到正月十五,大姑子二姑子回门,家中才稍显热闹。
大姑子二姑子皆出自偏房,国公夫人对她们的婚事并不上心,两人的婚事都显得颇为寒酸。
尤其是二姑子,原是先夫人侍女之女,国公爷本欲从门生中挑选佳婿,却被国公夫人安排给了家境最为贫寒的一位。
好在二姑爷勤奋上进,虽出身贫寒,却才华横溢,如今已小有成就。
面对大姑子二姑子的归来,明珠淡淡言道:“我身为妾室,两位小姐回家探亲,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新来的丫鬟玲霜闻言,心中却另有所想:“姨娘,您向来与夫人一心,这是夫人首次正式接待两位小姐,若有什么不周之处,您还是在旁照应为好。”
玲霜的话,似乎在暗示明珠若不参与便是对夫人的不忠。
明珠闻言,心中泛起一丝好奇,直直地盯着玲霜。
这些日子以来,玲霜每至黄昏便立于门口,似在期盼着什么。
程氏私下也曾透露,玲霜常打听世子喜好。
明珠心中明镜似的,轻笑道:“不过是世子的姐妹罢了,何至于让你如此重视?”
“您这话听起来悦耳,实则暗含夫人不够周全之意。”
玲霜连忙辩解,称明珠误解了她的意思。
明珠淡淡回应,示意她无须多言,若有下次,她会直接告知夫人。
随后,她唤来司琴,询问玲霜的身份。
“这玲霜,可是王妃为夫人安排的贴身丫鬟?”
司琴轻轻点头,原本试婚的丫鬟仅有一位,但王妃虑及将来秦婉欣有孕,担心那位丫鬟难以牵制世子,故而增选了许多通房丫头备用。
然而,明珠的争气使得这些安排最终未能实施。
秦婉欣心性豁达,对墨谨言并无特别情愫,那些通房丫头也因此被闲置一旁。
从丫鬟中选拔,本是寻常之事,却有人对此不满。
“明珠,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有心之人无需我言,无心之人言之无益。你提醒她,她也只会表面敷衍。待时机成熟,还是让夫人自行处理为好。”
明珠对于墨谨言被何人勾引之事并不在意,只要这些纷扰不波及到她所管辖的这个宁静小院,她便心满意足。
司琴闻言,轻声应诺,正欲转身离去,不料院内突起喧哗,一群人的脚步声急促而杂乱,纷纷涌入了这名叫莲誉居的院落。
明珠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只见几个丫鬟神色紧张,合力抬着一位面色苍白、腹部隆起的孕妇匆匆步入屋内。
孕妇的情况显然十分危急,因太医距离此处较近,便被紧急送往这里寻求救助。
明珠迅速吩咐司琴取些碎银,以便询问随行人员详情。
“多亏了姨娘您的慈悲为怀,此事实在太过突然,我们刚刚得知消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