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卫把旺财带走,林棠蹙着眉加快语速道:
“吕平,你带麦田去商队的铺子再查查,若发现旺福同谋者,当场拿下。”
“嗻。”
麦田和吕平异口同声地应下。
林棠没心情等他们把礼行完,她急匆匆地赶回书房,摊开信纸,拿起笔写骂胤禟的信。
她相信胤禟不知道旺福犯下的事,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肯定朱格格与旺福沆瀣一气,但胤禟作为朱格格和旺福的主子,御下不严难道不该骂吗?
四十三条人命,胤禟不该给死去的人交代吗?
林棠甚至觉得她也该给个交代,她知道此事与她关系不大,但当初建商队是她提议的。
半晌后。
林棠把信和折子装好,让麦苗以最快的速度送去驿站,又吩咐小李子去给根扎布多尔济传了个话,接着换了身衣服,拿起账本带人出了府。
她心里难受的厉害,她想为枉死的采参人们做些什么。
——
“公主,这没人。”
“公主,这也没人。”
“公主,没人。”
“公主,没人。”
“……”
林棠听着侍卫们不断摇头的禀报,强撑着身子,步履沉重地走在前面,带他们往账本上记载的下个地方去。
另一边。
回到都统府的刘氏拆开林棠递给她的膳盒,惊讶地发现膳盒最下面的那层里装了个金镶玉手镯。
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旁侧后,捏了个奶片放进嘴里尝了尝。
还没等她尝出味道,萨布素推门进来了。
“夫人,怎么样?”
满心满意地认为林棠与胤禟臭味相投的萨布素板着脸,自顾自地道:
“去恪靖公主府邸里走一趟,你总能相信她不是个好人了吧?”
刘氏眉间闪过几分不悦,她耐着性子等萨布素把话说完,摇着头语气坚定地道:
“爷,是您多虑了。
公主是妾身见过最坦率真诚又善良开朗的人。
妾身把九贝勒手下的事告诉了公主,公主告诉妾身,她定会把此事查的清清楚楚,并依照律法秉公处置。”
萨布素正准备反驳,便听见跟着他过来的随从扬声喊道:
“将军,季平来了。”
萨布素脸色微变,他转身走到门外,压低声音道:“发生了何事?”
季平是萨布素安插在民间的探子,平日里负责搜集宁古塔的小道消息。
当初,旺福强取豪夺的事就是他上报给萨布素的。
“将军,公主派人把收参的旺福拉去林子里打死了。”
长得不起眼的季平低着头,悄声道:
“旺财身上血淋淋的,也被送去见了官。”
萨布素瞳孔微缩,原本他还以为恪靖公主顾念九贝勒和皇家的颜面,对夫人说的话充耳不闻。
真是没想到啊。
难不成除了皇上,皇家还有其他的好人?
萨布素摩挲了下手心的老茧,低声问:
“恪靖公主如今在做什么?”
“她带着二十个侍卫出府了。”
季平想了想,字斟句酌道:
“将军,奴才看公主的架势,像是去附近村落里找枉死的采参人亲人了。”
“怎么?这是要灭口?”
萨布素想也不想地说完后,转念想到林棠若是要灭口,那她没必要把旺财和旺福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奴才打杀了。
季平听见萨布素的话,心尖颤了颤,没敢接话。
好在萨布素也没想为难季平,他摆了摆手道:“你回去继续盯着,若发现了新情况,马上来见我。”
“嗻。”
季平弯着腰退步离开。
萨布素犹豫了下,推开门再次进了寝室。
这次他没再话里话外地挤兑刘氏和林棠,反而敛起神色,郑重其事地问道:
“夫人,你与公主接触时,当真觉得她是个良善之人?”
“是。”
刘氏没有因萨布素的多次询问而不耐烦,她眉眼弯弯,语气温婉地道:
“将军,妾身知您深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可公主真不是您说那种利益熏心的人。
妾身谈起九贝勒的事时,公主言谈中的恼怒是骗不了妾身的。”
说着,刘氏指着桌上的膳盒,笑吟吟地道:“爷,您看这是公主给妾身的回礼。”
萨布素没说信不信刘氏的话,他顺着刘氏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桌上摆的是肉干,抬脚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拿了块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微微舒展眉头道:
“这肉干不错。”
刘氏没敢打趣萨布素,她贴心地把肉干都推到萨布素跟前,柔声道:
“爷,爱吃您就多吃点。
只是,您千万别满门心思地想着公主是个坏人了。
否则,妾身都没有脸面去见公主了。”
“啧。”
萨布素没好气地白了眼刘氏,佯怒道:
“怎么,如今轮到你做爷的主了?”
“妾身不敢。”
刘氏摇了摇头,又把奶片往萨布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