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正抄着佛经的胤礽登时站起来,声音刺耳地问:
“谁干的?瞎了狗眼了吗?不知道那是孤的酒楼?”
敬福往下压了压脑袋,忐忑不安地道:
“太子爷,奴才没查出谁砸了酒楼……”
“废物!”
胤礽忍着心里的火气,把抄好的佛经收好后,走到敬福跟前踹了他两脚,厉声道:
“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还查不出来是谁做的,提着脑袋来见孤。”
“奴才遵命。”
敬福弯着身子站在原地,等胤礽打够了,才低着头离开。
归化城。
“公主,您吩咐的事今日应当会有结果了。”
敦多布多尔济顺手接过林棠递给他的信,柔声道:
“再过两日,太子还会收到他在江南的酒楼也被砸了的消息。”
“好啊。”
林棠半点不掩饰眼里的开心,她笑眯眯地道:
“额驸,让欧沃、乌默客和朋素克喇布坦明日给皇阿玛上折子,就说今年的粮食会减产,让他们向皇阿玛哭哭穷,要些银子和粮食。
顺便告诉他们,谁要来的最多,年底我送他三千石粮食。”
康熙隔几日便来信骂她不娴淑柔顺,她是没多大能耐。
但给康熙的心头宝胤礽找点麻烦,顺便气气康熙还是能做到的。
哼~
等康熙厚着脸皮写信让她出钱粮,她就拿康熙说的贤惠和《女诫》堵他。
“好。”
敦多布多尔济笑了笑,他伸手把林棠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
“公主,我想回部落带兵。”
“为什么?”
林棠愣了下,转瞬便猜到了敦多布多尔济的心思。
敦多布多尔济揽林棠入怀,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肩窝,晦暗又嘶哑地道:
“公主,嫁给我,总是让您受委屈。”
“额驸……”
林棠仰起头看着敦多布多尔济,她正想开口安慰他。
“公主,您先听我说。”
敦多布多尔济第一次打断林棠的话,他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的林棠,语气歉疚地道:
“您与我成婚十二载有余,可每次您受了委屈,除了眼睁睁地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欠您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想去争军功,换您些自在,哪怕那自在只有丁点。
倘若我…倘若日后我不幸战死,那您再找…再找个对您好,也比我好的额驸。”
说到最后,敦多布多尔济红着眼圈无声地掉眼泪。
林棠沉默了半晌,抬手擦掉敦多布多尔济脸上的泪,“额驸,你不是什么都干不了啊。
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自律上进,你已经做很好了。
至于受委屈,不管是嫁给你,还是嫁给别人,皇阿玛都会防备我。”
察觉到抱着她的怀抱紧了紧,林棠扬手揉了揉敦多布多尔济的脑袋,继续道:
“额驸,你真的很好,我很喜欢你呀。
若是你真的想回部落带兵,那我支持你。
只是别再说什么战死沙场的话,你一日未归,我便在公主府等你一日。”
“嗯嗯。”
敦多布多尔济眼里的泪瞬间喷涌而出,他低头虔诚地吻了吻林棠的额头,哽咽道:
“我也很喜欢公主,很喜欢很喜欢啊。”
林棠没再说话了,她轻轻抚着敦多布多尔济的后背,任他把眼泪落到她脸上。
虽说她很想让额驸留在公主府陪她,陪根扎布多尔济长大。
但她知道,每次皇阿玛来信骂她时,她只是生气地在心里骂回去,而额驸却会在她看不见的时间,拼了命地去练武。
他啊,明明快成了她的赘婿,却还是觉得对不起她。
半个时辰后。
毓庆宫。
敬福跪在胤礽面前,战战兢兢地道:
“太子爷,九门提督说是恪靖公主的人砸了酒楼。”
林棠?
胤礽沉着脸,半信半疑地问:“她不是在归化城吗?手能伸这么长?”
敬福弓着腰起身,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胤礽。
胤礽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掏出信纸看了两眼后,勃然大怒道:
“欺人太甚!”
说着,胤礽暴躁地把信纸撕了个稀巴烂。
敬福连忙跪下磕头,“太子爷息怒,太子爷息怒啊。”
“息怒?”
胤礽快步走到敬福跟前,拽着他的衣领,冷声质问道:
“九门提督可有抓到她的人?”
“回太子爷的话。”
敬福屏住呼吸,抖着身子颤声道:“九门提督没…没抓到人。”
“没抓到人你还敢回来?废物!”
胤礽气冲冲地把敬福扔在地上,踹着他道:
“孤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敬福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太子爷再度恢复太子之位,他这做奴才的万万不能让太子爷再传出暴虐的名声。
等胤礽打累了,敬福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