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您别难过了。”
胤禵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道:
“他不认您这个额娘,儿臣认。
若是日后有机会,儿臣一定要替您好好教训他。”
“不可。”
德妃面色微变,她神情黯然地道:
“你四哥纵有万般不对,他也是额娘的儿子,是你的哥哥。”
“额娘。”
胤禵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后,苦口婆心地道:
“我才没有这样无情无义的哥哥。
我知您心善,但他都不在乎您的感受,您又何必管他的死活?”
“胤禵,他是你哥哥,是你皇阿玛亲封的和硕雍亲王。”
德妃擦掉眼角的泪,悲痛不已地道:
“你是要以下犯上,让额娘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相残吗?”
胤禵抬头瞧了眼德妃又红了的眼圈,沉默了半晌,不情不愿地道:
“儿臣都听额娘的。”
德妃这才作罢,她朝胤禵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来。
胤禵低着头乖乖照做。
德妃轻拍了两下胤禵的胳膊,柔声道:
“胤禵,你是个好孩子。
额娘此生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是额娘的福气。
额娘只希望你能在你皇阿玛和额娘的庇护下,健健康康地长大。”
“儿臣会的。”
胤禵低眸盯着德妃的手,稍稍敛了敛脸上的怒气,轻声回道。
额娘心善,年纪又越来越大了,他不能再让额娘难过了。
——
雍亲王府。
苏培盛弯着腰站在书房外面,踟蹰地瞧了眼屋里的胤禛。
宫里刚传来消息,十四阿哥去永和宫找德妃娘娘询问挑拨离间的事是谁做的了。
以他对德妃娘娘的了解,这事八成还得落到主子头上。
苏培盛有心进去禀报,但他又怕打扰到胤禛。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屋里突然传出胤禛的声音。
“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面色一喜,他连忙用袖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低着头推门而入。
“派人把这封信给恪靖公主送去。”
胤禛抿了口浓茶,强打起精神,道:“半刻钟后,叫我去福晋那用膳。”
“嗻。”
苏培盛双手接过信后,犹豫了下,大着胆子道:
“主子,永和宫出事了。”
“什么事?”
胤禛愣了下,他轻咳两声掩住脸上的不自在。
“十四阿哥去找德妃娘娘问让他与八阿哥保持距离的事,是不是有小人作祟?
德妃娘娘哭着说是主子……主子您搞的鬼。”
额娘算计他挑拨八弟和十四弟的关系,他早就猜到了。
这也叫永和宫出事了?
胤禛掀起眼皮轻飘飘地睨了眼苏培盛,抿紧嘴巴半晌没吭声。
苏培盛鼓起勇气偷偷瞄了眼胤禛,见胤禛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桌子,他试探性地问道:
“主子,要不要安排人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十四阿哥?”
胤禛微微皱起眉头,他本想说不用了。
他不在乎胤禵,更不在乎胤禵对他的误解。
至于额娘,年纪大了,脑子也越发糊涂了。
有孝这个字压着,他跟她计较得不偿失。
但他转念想到胤?不是很有脑子,万一他被胤禵蛊惑,跟着胡闹就不好了。
想到这,胤禛轻敲了下桌子,语气冷冽地吩咐道:
“去做吧,别让吉福出面,她还有用。
另外,顺便把额娘昔日是怎么对我的,告诉十四阿哥。”
“奴才遵命。”
苏培盛连忙满心欢喜地应下。
虽说他不太能理解主子后半句话的用意,但这么多年来,主子可是第一次反击德妃娘娘的算计啊。
胤禛瞧着苏培盛脚步欢快地离开的身影,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把过往透露给胤禵,不是让胤禵可怜他,他只是想直白地告诉胤禵:
受宠又糊涂的幼子要醒醒脑子,别整日叫嚣着不受待见的长子不孝又心思歹毒,也别听风就是雨,连累别人跟着受罚。
当晚。
陪德妃用完膳的胤禵板着脸走到御花园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借着夜色,与胤禵撞了个满怀。
没等胤禵的太监刘玉出声斥责,小太监忙不迭地跪下给胤禵磕头道:
“奴才冲撞十四爷,罪该万死,求十四爷饶了奴才狗命。”
胤禵退后了两步,冷着脸不吭声。
刘玉上前用力踹了小太监两脚,破口大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了吗?
哪个宫里的狗奴才?”
小太监吃痛地趴在地上,又连忙跪好,继续磕着头磕磕巴巴地道:
“回十四爷的话,奴才是…是永和宫的倒粪太监。”
“永和宫?”
胤禵眉间染上几分不悦,他沉声问道:
“这个时辰,你慌里慌张地在御花园做什么?”
“奴才…奴才的干爹明日要出宫,奴才去送送他。”
小太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