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七月底。
康熙巡幸塞外。
林棠收到了胤禛的来信。
胤禛在信上隐晦地把胤祉做的事告诉了她。
林棠看完后,愣愣地捏着信纸,久久不能回神。
阿哥们的命金贵,平日里稍有头疼脑热便能让至少十个奴才忙前忙后。
三哥的头怎么好巧不巧地就在敏妃娘娘孝期间生疮了呢?
她是怀疑有人坑三哥。
林棠把信纸放下,揉了揉眉心,心底止不住地猜测:
眼下才康熙三十八年,阿哥们的争斗已经要开始了吗?
她提笔给胤禛回信,旁击侧敲地问了问诸位阿哥的关系。
胤禛考虑到林棠重情重义的性格,怕她担忧,只说他们兄弟间关系尚可,并无大的芥蒂。
林棠提着的心稍稍放下,转念又给胤禟和胤?写了一封信。
九月初。
康熙回京。
林棠所在的清水县再次迎来收获的季节。
九月底。
大学士阿兰泰卒,康熙派胤禔前去祭拜。
林棠避过府里的探子,给康熙写折子说,夏季干旱,收成不好。
康熙没说信不信林棠的话,只派人照旧给她送来了五万两银子,让她给归化城送十万石粮。
林棠骂骂咧咧了半天,借机再次让额附去归化城招人。
十月。
康熙检阅永定河。
十一月。
康熙封马齐、佛伦、熊赐履、张英四人为大学士。
另外,吏部尚书换为陈廷敬,户部尚书为李振裕,礼部尚书为杜臻,兵部尚书为马尔汉、范承勋,刑部尚书为王士禛。
年长的阿哥得到消息后,书房的灯都亮了半夜。
十二月。
康熙祭拜太庙,琉球和朝鲜上贡。
随着除夕夜爆竹声的轰鸣,康熙三十九年来了。
一月。
康熙出京检阅河工时,喀尔喀蒙古再次面临寒灾。
札萨克汗部可汗策旺札布凭借狠辣的手段,杀了想跟他争权夺利的弟弟后,拖着残废的双腿,令部落里的巴图鲁们对周边小部落进行掠夺。
他没有证据证明是敦多布多尔济打断了他的腿,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敦多布多尔济下的狠手。
策旺札布打算等他从周边小部落抢来物资后,不惜一切代价找敦多布多尔济报仇。
他要把他受过的痛苦百倍偿还给敦多布多尔济,他还要把敦多布多尔济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抢过来,当面凌辱。
敦多布多尔济收到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后,当场沉了脸色。
他一边后悔上次没直接杀了策旺札布,一边在脑海里想接下来该怎么杀策旺札布。
想好以后,敦多布多尔济敛了敛神情,面色如常地走到林棠跟前,柔声道:
“公主,臣得到消息,策旺札布近日又开始吞并小部落了,臣想回土兀剌河再教训教训他。”
“额附。”
林棠愣了下,停下手里的笔,抬眸看了眼敦多布多尔济,不动声色地问:
“策旺札布惹到你了吗?”
敦多布多尔济听到这话,凑到林棠跟前,眨着眼睛回答:“没有啊。”
“没有吗?”
林棠轻笑出声,顺手把笔放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额附,说说吧。
策旺札布怎么惹到你了?
你这次是不是要去杀了他啊?”
“公主。”
敦多布多尔济避开林棠的目光,咬了咬嘴唇,不答反问: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语气啊。”
林棠伸手捏了捏敦多布多尔济的脸,缓声道:
“往日里让你回部落,哪怕是有正事,你也是千般不舍地应承下来。
然而方才你的声音里没有不舍,只有急切。
所以,我猜测肯定是策旺札布触怒你了。”
“公主,臣能杀了他吗?”
敦多布多尔济蔫头巴脑地低了低头,方便林棠更容易摸到他。
“为什么突然要杀他?”
林棠示意敦多布多尔济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
敦多布多尔济眼底闪过厉色,他不想让公主知道策旺札布说的污秽之语。
他偏过头把脑袋放在林棠的肩窝,朝她的耳朵吹了口热气,温柔地蛊惑道:
“公主,您答应臣嘛?
杀掉策旺札布后,臣会扶持个稚子当可汗,来应付皇阿玛的探子。”
林棠动了动耳朵,把敦多布多尔济的手拿起来把玩了半晌,道:“不要留下痕迹。”
“好。”
敦多布多尔济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他微微抬头,用嘴蹭了蹭林棠的脸。
林棠感受到脸上的痒意,往后躲了躲。
敦多布多尔济伸手把林棠揽进怀里,虔诚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策旺札布实在是该死,长得丑就算了,竟然敢想得美?
林棠瞥见敦多布多尔济眼底闪过的杀意,伸手敲了敲他的脑壳。
额附长本事了啊。
若不是她不想强人所难地追根问底,额附还真以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