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敦多布多尔济想起公主的嘱托,含糊道:“我闲来无事玩玩。”
“玩玩?”
察珲多尔济斜楞了敦多布多尔济一眼,他知道敦多布多尔济没说实话。
“对。”
敦多布多尔济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欧沃,天色不早了,您早日回去吧。”
察珲多尔济睁大眼睛,瞪了眼敦多布多尔济,“拿完银子就赶人啊?”
“欧沃,我是那样的人吗?”
敦多布多尔济双手扶着察珲多尔济往最中间的蒙古包去。
“你不是谁是?”
察珲多尔济凉凉地瞥了他两眼,张嘴提及别的话题:
“车臣汗部可汗乌默客给我来信,说他们初到克鲁伦河定部放牧,多有不便,想问我借些粮食和被褥。你怎么看?”
“欧沃,乌默客他欧沃和他阿布都亲近北边。当年噶尔丹把车臣汗部打散,他才率部内附清廷。”
敦多布多尔济指了指鄂罗斯的位置,道:
“四月,噶尔丹死后,乌默客受我哈达阿布(岳父)命令,率部前往克鲁伦河流域定居。
克鲁伦河流域地广人稀,牧草优异。
我觉得他不是想要借银子和粮食,而是想试探欧沃对他的态度以及欧沃对朝廷的态度。
毕竟,我与朝廷的公主才成婚不久。”
“那以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察珲多尔济浑浊的双眼里闪过精光。
“什么借不借的?
欧沃,他想试探您得拿出来点诚意。
不然,您凭什么表明态度。”
敦多布多尔济顿了下,补充道:
“欧沃您什么态度,我都支持您。
只不过,您不要说不利于朝廷和部落友好关系的话,免得影响我和公主的感情。”
“嘿。”
察珲多尔济拍了下敦多布多尔济的后脑勺,转念又想起方才敦多布多尔济对康熙的称呼,翻了个白眼道:
“还哈达阿布,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敦多布多尔济面色不变,半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哈达阿布怎么了?
皇上是公主的阿玛,他是公主的额附,那皇上不也是他的阿玛?
察珲多尔济见他这副厚脸皮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朝廷的皇上不是吃素的,若是他知道你这样跟他扯关系,你就等着挨骂吧。”
“没事。”
再过些时日,他就能跟公主培养真感情了。
等他和公主两情相悦时,皇上骂他,他就去找公主寻求安慰。
公主那么好,一定会用亲亲抱抱来安慰他的。
察珲多尔济余光扫见敦多布多尔济满脸荡漾着春意,嘴角抽了抽。
他甩开敦多布多尔济的胳膊,快步走到前面。
傻子是会传染的,他要离傻子远点。
敦多布多尔济低眉笑了下,没在意察珲多尔济的动作。
等他回神时,他已经走回山脚下了。
敦多布多尔济抬头,望着清水县的方向,眼里满是思念。
(???.???)
三日后。
戴季成功将痘种到小牛犊身上后,着手准备把小牛犊身上的痘浆涂到人身上。
敦多布多尔济坐在蒙古包里,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万两银票,走了神。
蒙医说二叔确实得了天花。
部落里这两日有几个人也开始发热了。
三叔和四叔的额吉怕他们出事,闹到欧沃那,不许他们再管天花的事了。
察珲多尔济被气病了。
敦多布多尔济不忍见他撑着病体忙前忙后,站出来把部落里的事接下。
他戴着三层面罩,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差事,一边在闲暇时间给公主写信。
短短三日,敦多布多尔济已经写了九封信了。
他很想让巴图把信和银票都带给公主,但他又怕天花通过巴图染给公主。
敦多布多尔济不愿也不会把一丁点的风险带给公主。
“主子,又有人发热了。”
正愣神间,巴图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敦多布多尔济一边检查脸上的面罩,一边抬脚走到门外,道:
“按照惯例,把发热的人及其家人都隔离起来。”
“是。”
巴图鲁弯着身子应下来后,转身要走时,巴图落到敦多布多尔济的肩膀上,用嘴巴戳了他几下。
敦多布多尔济脸色微变,他叫过巴图鲁,冷声道:
“巴图鲁,派人做好防护再去部落里走一趟,告诉他们必须带面罩。
若有倚老卖老不带面罩肆意行走者,全部关起来,饿上两日。”
“是。”
巴图鲁看见敦多布多尔济眼里一闪而过的厉色后,疑惑地瞧巴图。
巴图到底是怎么跟主子传递的消息啊?
敦多布多尔济没注意他脸上的不解。
他把巴图抱在怀里,摸着它的脑袋想,若是有人执意滋事、制造恐慌,他不介意亲自去杀几个人。
(???.???)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