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这是我们薛家为皇宫采购的江南有名苏绣-云锦,请大人验收。”
京城司制局官署后院,薛蟠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对面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说道。他的身后,并排放着十几个桃木的大箱子。
曹大人手托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才道:“好说,好说,薛家几代以来为皇室采购物品,眼光自然不用说,这个本官放心。”
薛蟠一听,马上眉开眼笑,“多谢曹大人如此抬举。”言罢示意身后站立的随从递上一个朱红木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次换做那位曹大人眉开眼笑,“薛兄弟太客气了”,一边说着,也示意身后的随从收下。
办成了事,又得到好处,曹大人和薛蟠都很高兴,正在兴头上,就见一个衙役匆匆的跑进来,一躬身,“曹大人,北静王府有人求见!”
“什么,北静王府?”曹大人一听,马上放下手中的杯子,“快请!”
曹大人心里纳闷不已,这北静王府在京城位高权重,北静王水溶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拜访这小小的司制局?话虽这么说,曹大人还是严阵以待,对于北静王府,任何人也是不敢怠慢的。
“薛兄弟,请先回,改日咱们再叙。”曹大人对薛蟠拱拱手,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白。薛蟠乍一听北静王府,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害怕鬼敲门。本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打听一下消息,现在曹大人撵人,薛蟠也不好再做停留,便告辞匆匆离去。
在司制局大门口的地方,薛蟠与一黑衣男子擦肩而过,男子面色冰寒,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司制局大院,曹大人见到一身黑衣的余风,连忙抱拳上前,一脸的讨好,“这位公子是王爷什么人?”
余风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摸出一块白玉伸到曹大人面前,“王爷贴身侍卫余风!”
“原来是余侍卫,久仰久仰,不知余侍卫到此所为何事?”
余风双手抱胸,凑到曹大人的耳边,低声说出一句话,然后余风站直身子,还是用一贯淡漠的声音道:“薛氏一门,为非作歹,王爷替天行道,还望曹大人尽心尽职。”
曹大人还震惊于刚才那句耳语,半天才回过神来,呆呆道:“请余侍卫转告王爷,下官一定谨遵王爷之命,不敢半分马虎。”
飞身一跃, 余风便消失在房顶上空。
曹大人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薛氏一门为富不仁,欺良霸善,京城之中多有人听闻,可是忌惮于薛家四大家族的关系,众人敢怒不敢言。如今,把柄落在北静王府的手里,薛家只怕是会朝夕不保,从此没落!
你可以为富不仁,你也可以为非作歹,但是千万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否则就会粉身碎骨。
月夜,梨香院
院中的石凳上,薛姨妈、薛蟠和薛宝钗三人正在围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大快朵颐。
薛姨妈举起手里的一杯酒,满脸都是笑意:“蟠儿,自从你爹过世以后,这个家多亏你撑着,娘敬你一杯。”
薛蟠的脸已经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红的像个关公,他一把接过薛姨妈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宝钗今日也极其的高兴,脸上掩饰不住的都是兴奋,“哥哥,如今这一批生意做成,我们一家一年的开销就宽裕多了,我也可以多买些衣服了。”
薛蟠又是哈哈一笑,被人吹捧的感觉真是好啊,如醉雨雾里,如飘在云顿。
起身站起,一脚踏在石凳上,薛蟠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灌进嘴里。
“我呸——”猛的,薛蟠嘴里的一口茶全数喷出,他怒声道:“香菱,你给爷滚出来!”
月光下,房檐的阴影里,一个瘦弱的身影哆哆嗦嗦从阴影中移动出来。“爷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薛蟠一把摔碎了杯子,走上前就是也耳光。可怜香菱一个弱女子,一下子被打趴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薛蟠还不解气,又上前拳打脚踢一阵,方住手,“让你煮个茶,你就用什么孬茶来糊弄爷,这么难喝的茶,是人喝的吗?”
薛姨妈宝钗一听薛蟠的话,脸上马上一阵红一阵白,薛姨妈制止住薛蟠,让香菱下去,方开口道:“蟠儿,你有所不知,如今咱们家里吃紧,哪里还有什么好茶让你喝?你天天在外面鬼混,当然不知道家里的窘迫,有这样的茶喝,已经不错了。”
说罢薛姨妈眼角泛红,沉默不语。薛蟠方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孩儿不知,请母亲不要生气。等到这批货顺利,我们便有花不完的钱,到时候一定买上好的君山银针给母亲喝。”
薛姨妈这才好受了些,薛宝钗因为刚才一时间的不高兴便想起了担心事,不由的长长一叹,“哥哥,你说距离玉容山赏花已经数十天,为何林黛玉没有半分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薛蟠心里其实也没底,便安慰道:“妹妹不必担心,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是她从此以后再没有消息,不也是好事吗?况且被我们买通的小厮不也已经回报说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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