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后续就是祝老爹连声道歉说着改日携礼上门赔罪,然后赶忙将胳膊摔脱臼的祝影领回家。
至于为什么要赔罪…祝影心虚地摸摸鼻尖。她本来脚滑摔下来的时候反应很灵敏地去抓面前的树枝做缓冲,却没成想这个身体脆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手臂刚抓住树枝就被拽脱了臼,她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还连带着砸到了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倒霉小孩儿。
“小影!小影你还好吗?”墙那边是子棋满是急切的声音,祝影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跳起来平稳如常而没那么抖:
“我没事。子棋姐姐,去喊大人来接我吧。”
胳膊脱臼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身体对疼痛的感知也异常敏锐,较旁人放大了无数倍不止。祝影难免面色泛白,爬起来时倒抽口凉气蹲下身来,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拍拍脚边神情怔愣的小孩儿:
“喂,还好吗?快去叫你家大人。”
仰躺在地上的小团子没有反应,只是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祝影的神情就严肃了几分,凑近了些去摸索他的脑后。
脑后连个大包都没有,没有见血也没有什么石块正好磕到,可能是摔在地上造成了轻微脑震荡。
确认人没事,她就松了口气,右手抱着着自己的左臂一拉一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碰撞声后…胳膊还是没能接上。
没办法,劲太小了。
“地上怪脏的,你要不…先站起来,或者我扶你到旁边坐坐?”祝影出于礼貌伸出手晃了晃,却没想到这小团子还真就将手搭了上来。鹤归借着她的手腕使力站起身,踉跄着靠在她的身上,被搀扶着坐在了树下的石桌。
瞥见石桌上还有一本蓝色封皮的话本,祝影这才了然。也难怪她一直没发现这家伙,这人也发现她,原是蹲在树下看书入迷了。
“你是隔壁的祝家妹妹?祝同窗常和我们提到你。”小团子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脑壳,待到缓过来了些,就站起身对她行了一礼,转身向门外小跑而去。
“劳烦在此稍作等候,父亲还未放值,我这就去唤人过来。”
祝影看那小团子捂着脑袋磕磕绊绊的跑出门去,感慨着现在的小孩当真是早熟。
痛成这样居然连金豆豆都没掉一点,寒暄关切叮嘱解释礼数周全一样没落下,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会和自家傻瓜哥哥成绩不相上下。
家里管家几乎是扛着马跑到西营去和祝敕报信的,然后祝老爹就直接翘了班,几乎是扛着马一路赶回来了。
“请大夫!大夫呢?大夫在哪儿?”祝影一手拎着风筝,被自家老爹双手托着忙不迭跑回家。祝敕走到才发现自己关心则乱,光顾着赶回家,居然忘记了去医馆请个大夫。
“…爹,你不是大将军吗?只是胳膊脱臼,爹爹应该会接上的吧?”
“接胳膊?爹爹不会,一点都不会。”祝老爹摇头如拨浪鼓,将自家宝贝闺女平放在床上,还将两只大手背到身后不让她看:
“营里的新兵蛋子哪里能和囡囡比…这小细胳膊小细腿,我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捏断了咋整。”
“哼,你这小崽子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门帘被掀开,步老太大步流星地迈过门槛走进来。身后跟着尹无杳和两个小团子,这便是两人分别搬来的救兵了。
“娘。”看见步昼书,祝敕就松了口气让开身,拍拍祝影的手背轻声安慰:
“你祖母曾经随你祖父上过战场,什么正骨接骨都擅长的很。我小时候习武从没请过大夫,家里也没有府医,都是你祖母给治的。”
“你还好意思说。”步昼书抿起唇来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倒是皮糙肉厚扛造得很,小影能一样吗?家里孩子又不是你这德行,还当是从前呐。”
“赶明儿赶紧倒腾个常驻的府医,就是去街上强抢,也得把人给我掳来。”
步昼书一面嘴上不停,训斥着旁边的祝敕来转移祝影的注意力,一面轻轻牵起祝影的右臂。一拉一推就是一声脆响,祝影闷哼了一声抖了抖。
“小影怎么样?还有哪里不爽利?祖母再给你摸摸看看。”
“没事了,我摔的时候拉了一下树枝,掉在地上没摔多重。”祝影摇了摇头,挥挥胳膊就要坐起身,打算下床蹦两下好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就被一家人摁着重新躺在了床上。
“我的小祖宗…你且乖乖躺着吧。”尹无杳叹了口气,看着这副模样却也不舍得训斥些什么:
“就算风筝坠到树上去,去找大人也不能想着爬墙啊。从那么高的院墙掉下去,磕着碰着多叫人心疼啊。”
“只是一时脑热…下次不会了。”事实如此狡辩无用,祝影老老实实认了错,捧着尹无杳的手贴了贴自己的脸:
“抱歉娘亲,害你们担心了。”
一家人聚在床边你言我语一阵叮嘱关怀,被祝影以犯困的由头支开,两个小团子却在出门后再度这番悄悄折返回来。
原本还躺在床上佯装熟睡的祝影坐起身来,却是一脸困惑: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你叫我们回来的嘛?”
小子棋晃了晃手里金缕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