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影只能感叹人的作死能力真是无穷无尽,连她这个死神都没发现的古旧建筑,这帮脆皮大学生居然找到了。
“晋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一身明制汉服的少女拽了拽身边黑色飞鱼服的青年,看着面前老宅的表情显然不太好看:
“这地方看起来不太对劲…”
“去啊为什么不进去?”另一个一身唐圆领袍的青年拿出手机晃了晃,指着上面的账号公告:
“我预告都放出去了,一下子涨了五万粉。要是放了鸽子,肯定会被喷是搞噱头诈骗的!”
“哎呀好姐姐不用怕,这不是有我在吗,我保护你。再不济还有晋哥呢,他是专业搞这个的。”
在那个被称作小衡的软磨硬泡下,名为阿青的少女还是妥协下来,三个人一起进了这座古宅。
古宅周围缭绕的阴暗雾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阻止很大一部分作死前来的闯入者。
拒绝作死,但阻止不了傻子硬要作死。
祝影叹了口气,也跟着三个人一起踏入了老宅。
进了大门,入目就那残缺不堪的照壁,上面用彩漆绘了几个嬉闹的垂髫小儿,色彩就算留存至今也依旧鲜亮。
三个人没多看,径直从侧边的正门进了前厅。祝影却有意慢了一步,看着那壁画上的孩童突然咧开嘴角,侧目看向几人离开的方向。
这些都是最弱不过的怨灵,只能依附在物品上作祟,祝影拿镰刀轻轻一钩,就把这些亡魂收割转生了。
只能说脆皮大学生作死的速度就是快,她这边只是慢了这两分钟,那边就传来了尖叫,还有那个小衡颤抖喊出的声音:
“快跑!”
前厅都是些青砖碎瓦,砖缝里冒出了半人高的杂草,也不知道底下有没有藏什么东西。祝影穿过前院来到游廊,看见一只掉落的珠花,应该是那个少女右鬓上的。
根据珠花掉落的朝向,应该是往西厢房去了,祝影也就加快了脚步跟上,以鬼魂躯体径直穿过西厢房的门。
房间里满是灰尘,衣柜上倒是有两个手掌印,还有那阵急促的呼吸声,人应该是藏在衣柜里了。
祝影松了口气,确认人没死就行,这些人的阳寿还没有到头呢。这座宅子的能量波动根本不属于这个位面,要是他们死于异能量,自己的业绩可是要倒扣的。
她这边刚松了口气,身后就传来了男人凄厉的惨叫声。
“别、别过来啊啊啊啊!”
祝影直接穿过墙壁直奔发声处,才发现内院里爬满了黑压压的头发。青年的下半身都被发丝爬满缠绕往下拖,指甲死死扒着门框不松手。
头发是实体,灵魂状态下根本无法斩断。这种时候再不显示身形,那小伙子就要被头发包缠出木乃伊了。
镰刀在瞬息间将青年身上的发丝尽数斩断,祝影拎着那人的头发把人往身后甩…
啊哦,假发掉了。
祝影看着手里的假发套神色呆滞了一瞬,英年早秃的青年连滚带爬地往祝影身后跑。
“小衡,你没事…啊。”
名为阿青的少女从西厢进来,看着青年光亮的头顶沉默了一瞬。终于还是恐惧胜过了滑稽,她没有多说,而是看向了那边关上院门的祝影:
“这位高人是来解决鬼怪的吗?”
“嗯。”祝影给院门插了门销,扭头和秃顶的青年道了声抱歉:
“不好意思,顺手把你的假发扔进里面了。”
“没事没事。”青年哪敢责怪高人,摸摸自己凉飕飕的脑袋摆摆手:“那头发死沉死沉的,现在正好,跑起来也方便。”
见祝影抬步要走,少女大着胆子上前两步叫住她,双手合十在胸口晃了晃:
“我们还有一个同伴走散了,可以麻烦您和我们一起同行吗?找到了我们就离开绝不添乱,我们会支付报酬的!”
本来她就是要保证这几个人的安全的,更何况这小姑娘态度也诚恳友善。
祝影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两根来的路上随手折的东南朝向桃木枝,正好两个人一人一枝。
“拿着吧,能起到点护身作用。”她收起镰刀,径直往东厢房走去。
“一盒螺黛细描眉,更衬得肌肤白如雪…”
走在回廊就听得那似有若无的歌声,祝影身旁的两人身上恍惚了一瞬,被手心紧握的桃木枝刺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剥下这面皮好颜色,剔下那血肉细细碾,目为珠来骨为杆,轻拍鼓来将神明唤…”
越向前歌声越近,一直到东厢房的门口。祝影一脚踢开了厢房的木门,看见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的妩媚…少男。
被称为晋哥的青年坐在梳妆台前化了全妆,手里拿着一只匕首,已经划破了自己的下颌皮肤,打算将自己的面皮整张剥下来。
附身在人身体的鬼魂最不好处理,用实体的镰刀伤害不到还会砍死人类,用灵魂状态的镰刀容易把生魂也一起扯出来。
祝影叹了口气,收起了镰刀。
在那附身鬼魂的狞笑中撸起袖子,一拳干上了青年的面颊。
“我去你的美人鼓!你是不是瞎?故意搞这种恶心做派?”
“人家一个胡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