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影赶到公寓的时候，一切的清理干净了。
空气中喷洒了白桃味的空气清新剂，那股血腥味几不可闻。陆冷霜穿着她没拆吊牌的衬衫长裤，看起来刚洗了澡，黑色的短发还在滴着水珠。
她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抱着那个小小的、装有土豆芽的小碗。窗帘只拉开了一个缝隙，照进来的光芒正好笼罩着小小的土豆芽。
“你回来了。”她回眸，放下手里的小碗站起身：“她已经醒了，在客卧。”
客卧里的季凌月被拿胶带封了口，手脚也被胶带缠住束缚了好几圈。就算被绑住也分毫不慌，只是在看见来人的时候有些意外地挑眉。
祝家的草包大少爷，竟然和有名的杀手榜首有交集？
祝影拿了剪刀上前，剪开和头发粘在一起的胶带。只能说不愧是陆冷霜，光是封口就缠了十几圈，一卷胶带用去了半卷。
“祝家的小公子，我知道你。”
季凌月抿了抿被胶带撕扯得有些开裂的唇瓣，身体反而放松下来。
对方没有立即杀了她，那就说明还有顾虑，她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
“哦？Diamond的总裁小姐还会花时间来记我这样的小人物，真是令人意外。”祝影蹲下身和地上的人平视，身后的陆冷霜握紧了匕首以防不测。
“祝少不论是相貌还是一掷千金的洒脱都令人印象深刻，怎么算是小人物呢？”
“呐，和季小姐说话真是让人心情愉悦…真没想这么巧，我们竟然是邻居。”
“确实是挺巧，这也是缘分使然吧。”
黑色的风衣的女子倚靠着墙角跌坐在地上，手脚尽数被束缚，高跟鞋也掉了一只，却还能风轻云淡地和祝影说笑什么“缘分使然”。
就算处于这样的境地，她扬起的头也没有低下，虽然是处于弱势被动的境地，身体依旧放松而坦然。
“确实是缘分，正好找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想着等季小姐归国后分享一下，这下正好。”
祝影从包里拿出一打薄薄的文件，掀开了第一页在季凌月面前停顿了两秒又收回。
本来还姿态放松的女人瞬间绷紧了身体，凤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你不是祝影。我接触过他，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草包。”
“季小姐说的什么话？小爷我如假包换。”
祝影放下文件，矫揉造作地捂住心脏叹了口气：“你这么说真是让人伤心，姑且算作对人家演技的夸奖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祝影是演的，偏偏陆冷霜却当了真。还真就从医药箱里摸出来两个速效救心丸的小药瓶，倒出两粒放在了祝影的手里。
祝影沉默了一瞬，道了谢，把两粒药丸放进嘴里，实则是转移到空间里了。
“…那份名单，你从哪里弄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就保密啦季小姐。”祝影抬手伸向季凌月的胸口，把风衣口袋上的钢笔拿下来转了转：
“这种危险品蛮适合美人防身的。但是作为美人防的对象，这东西对我有点危险，我就先收下了。”
听出祝影的言外之意，陆冷霜蹲下身用匕首划开缠着季凌月手腕脚腕的胶带。
她才没有祝影那么怜香惜玉，直接快准狠地撕下胶带，把季凌月的手腕扯得一片红肿。
“那么季小姐，慢走不送？”
“嗯，期待和祝少的下次相会。”季凌月踩上脱落的高跟鞋，捡起文件站起身：
“合作愉快。”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公寓走廊的那一幕，祝影目送女子进了对面的公寓关上门，心情不错地瘫在好几个枪眼的真皮沙发上。
季凌月，原剧情里李九阳后宫团里的高冷御姐总裁，名下有一家名为“Diamond”的珠宝品牌公司。Diamond，意思为钻石，主打高奢品牌。
季凌月和李九阳结识于一场恶意商业竞争的绑架，原剧情里的季凌月被救后一见钟情，主动成为他众多红颜中的一个。
事实上的季凌月不只是这么一家珠宝品牌的总裁，还是国外某个情报组织的创始人之一，“钻石”只是她用作明面上的挡箭牌罢了。
这次出国也是打着收购原料的名义去清洗组织，祝影拜托豹豹调查了一下。把她组织里的漏网之鱼、包括但不限于其他组织安插、自己人背叛、意图夺权者都列出来打印成了一份名单。
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今天的事情就被两人心照不宣地约定好烂在心里。
祝影转了转手里银色的钢笔，把它从中间一扭，折成九十度直角的枪状，对准玄关门口的花瓶，扣了一下笔帽的侧边。
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枪响，花瓶应声而碎。
祝影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虎口，用另一只手拿起枪，对准了面前端坐的陆冷霜。
陆冷霜的眼睫眨了眨，似是有些不解，她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有动。
“为什么不躲？”祝影的枪瞄准了她的眉心。
“…不知道。”陆冷霜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信任她？因为她没有还手之力？还是因为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