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后,闻人瑟绝放下空荡荡的杯子,说:“他死于二十年前。”
步惊莲瞳孔剧烈颤动,面无血色,整个人刹那静默苍白如纸。
血迹从她掐紧的手心指缝中流淌。
步惊莲声音哑的不成样:“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是你看错了。
闻人瑟绝垂下眼眸,斩钉截铁,“没有。”
步惊莲的眸子顷刻间黯淡如死灰,她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花瓶,最后捂住脸又哭又笑。
“……我猜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恐慌了二十年,原来……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啊。”
她并未哀嚎,灵魂却在哀恸鸣叫。
如果是在往常,闻人瑟绝一定会冷酷无比地送客,世间悲欢尽皆虚妄,悲痛与欢喜都是假象,不值得他宽宥时间。
但现在他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痛苦了。
果然旁观者清,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不知何为悲苦。
闻人瑟绝自嘲地勾了勾唇,有些懒得伪装,面无表情道:“至于现在的帅郭是谁,我不知道。”
星象隐蔽了,变相说明这一定是件非常重要的讯息。
步惊莲身体一顿,抬起猩红的眼眸望他,面色有些癫狂。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最天才的少年占星师!你凭什么不知道,他是谁,你说啊!”
“为什么不说,你在包庇他?你跟他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
她掐住了闻人瑟绝的脖子。
实力相差巨大,步惊莲气势全开时候甚至可能碾死闻人瑟绝,
他感到一阵窒息,但没挣扎,冷静地将手边刚满上的滚烫茶水泼到步惊莲脸上。
后者终于清醒过来,松开手退开,“抱歉。”
闻人瑟绝又倒了一杯水,冷淡道:“家属接受不了病人逝去陷入疯狂也是正常的。”
步惊莲抹了把脸,说:“你说话忽然变得像个人了。”
闻人瑟绝:“……”
什么话,说的什么话。
步惊莲面上都是水,不确定是否有泪,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会不知道?”
闻人瑟绝:“靠天吃饭,天不言,我如何能知?”
步惊莲觉得有点道理,“不都说你无所不知吗?”
“徒有虚名。”闻人瑟绝眼神十分冷寂,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步惊莲垂下头,喃喃道:“那你还挺会营销的。”
闻人瑟绝:“……没事就滚、走吧。”
步惊莲站直身体,拍了拍屁股走了。
后方有细微气音,步惊莲心神恍惚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东西砸到她后背,她右手后翻接住了。
是她的储物戒指。
“既然另一个问题不知道,报酬就不收了。”他淡漠道。
步惊莲怔了下,回过身盯着闻人瑟绝,“你跟印象中不太一样,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为何我知道你失恋了。”
“你跟楚弋,一个满面春风,一个失魂落魄,那甄有钱多半没看上你。”
闻人瑟绝:“……”
他掀起眼皮,幽幽看着她。
步惊莲:“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她的眼神就像帅郭看我,我说的是真帅郭,不是那个快死在我手里的冒牌货。”
步惊莲走时又道:“给你一个建议,美貌向来是利器,追爱不必太清高。”
放在平时闻人瑟绝高低地反驳,现在他一句话没说,疑似失去所有手段和力气。
……
双龙峰另一边,楚长老听了楚弋绝不会昏了头做错事的保证,心里好歹宽慰了些。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楚弋将储物戒交出去的行为太疯狂。
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将毕生积蓄都送给对方,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况且还是修士。
楚长老将这件事跟远在大荒的墨长老传讯吐槽,后者同样难以置信,“这、这也太荒谬了些,你也不劝劝?”
“没用,他今年十八,说真爱无敌。”
楚长老疑惑道,“真爱,你说真爱到底是啥迷人心智的毒药?怎么就能让好好的一个人做出那般疯狂的事呢?”
墨长老看同事笑话,呲着牙嘎嘎乐,口中却劝慰道:“小太子毕竟骨龄小,阅历浅,谁年轻时没做过几件傻事呢?你也看开点,起码他还有底线呢。”
楚长老皱眉唉声叹气。
墨长老嘴巴咧到脑后跟,语气遗憾道:“我还羡慕你存在感这么强呢,不像我,跟在首席身边只需要杀几只不长眼撞上来的鸟,保证首席安全,比起你就显得无聊多了。”
楚长老羡慕哭了,“那我们互换吧,咱们一起向上面申请,肯定能批下来!”
他的调岗申请为何会被驳回九九一八次?还不是没人接手,大家都不想到楚弋跟前受罪。
墨长老答应的很爽快:“好啊好啊。”
人却纹丝不动。
楚长老兴奋地申请,最后得到一个秒驳回的传讯。
他瞪大眼睛,备受打击,“为什么?是不是你没传讯?”
墨长老信誓旦旦:“不可能,我对天发誓,真申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