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长老二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还是年纪大了,想象力不行,接受力也不行。
既不明白为什么会从追凶变成跳舞,也不明白怎么跳着跳着忽然开始往地上杵。
刚刚不还是紧张刺激的揭穿面貌环节,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
首席理智肯定还在的……吧?
护法长老眼瞅着墨怀樽容色大乱,执拗地追着那一点点即将隐没的金色和火光,怎么看怎么像追着新婚夜跟人跑了的道侣。
呀,她怎么能这么想墨怀樽呢。
护法长老很快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象,神色回归严肃。
不可能的,他们家首席从小到大主打的就是通透沉稳、敏锐聪慧,小小年纪就能代替不着调的醉鬼宗主处理很多事务了。
不仅如此,还能一边修为飞速增长,一边跟长老院不服气的长老斗智斗勇,最后怼的他们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是为了爬上顶端,有些人一出生就在顶端。
时至今日,大家可能不知道宗主是谁,但一定知道首席是谁。
墨怀樽就是这种万年不遇的“天选之子”。
护法长老是首席狂热单推人,这么想了一圈后,她很快将疑惑和担忧揣进兜里,自信满满。
问题不大,首席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所以才会失态。
与此同时,墨怀樽在用生平急速追逐烛九,两人像流星似的从高空砸向地面。
星君斜眼看:“什么玩意,你俩搁这玩蓝色生死恋呢?”
烛九一边看着努力追来的墨怀樽,一边笑,“不知道呢,不过这人还挺好玩的,跳个舞这么激动,跟传言中的形象不太像啊。”
星君:“……”
有些人对自己勾搭人的手段毫无自知之明。
星君沉默了一下,认真提醒道:“高空抛物会被投诉。”
烛九在空中悠闲地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枕着,无所谓道:“我是魂,不是物,砸不死人。”
“倒是他,这个下坠趋势还不停止,高低得砸出千米深坑。”
星君疑惑,“那你还不躲?”
他们现在的落地姿势,多半是男上女下,一起下地。
烛九扬唇笑:“不啊,这不挺刺激的么,等他以为抓住了,我再消失,更有意思。”
星君:“……”
他一言难尽,露出了看渣滓的眼神。
所以呢,爱会消失对吗,已经忘了珈岚湖畔的止意和独守空房的甜甜了是吗?
在烛九跟男人纠缠不清之前,他一直没想到自家幽幽如此博爱。
星君沉思片刻,觉得这很好,喜欢够了就换一个,幽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还少了被狗男人渣的风险。
心态一变,看热闹的八卦之心便熊熊燃烧,别说,还挺浪漫。
一点点被狂风吹乱的金色凌乱发丝被最后的火星映照出,然后像黄昏的余韵消散在夜空中。
眼前漆黑一片,再没有任何光亮。
墨怀樽心脏像有了致命的缺口,空荡寒凉。
但没关系,他仍然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在前方。
墨怀樽往日四平八稳的心湖骇浪滔天,从没人让他捉摸不定,看不穿,摸不透,他坐拥一切,今朝却失足。
他已经忘记初衷是什么,全然被执念和欲望把控——烛九越远离,越脱离掌控,他便越想死死抓紧,看清她的真面目。
这种想法汇聚成尖锐的狠意,像一杆幻光凛冽的枪,洞穿他的心脏。
墨怀樽再一次催发丹田中的灵力,经脉被疯狂冲击的刺痛被他抛之脑后。
极速之下,身形如明灭的幻影,倏忽闪烁。
太衍链魂印被调取到了极致,他的灵魂不如楚弋强悍浑厚,承受不起如此剧烈的驱使,魂体有撕裂般的剧痛。
墨怀樽抛之脑后。
下方是一片荒崖,在看似很长,实则只有几个呼吸的坠落后,烛九的神魂像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地面。
她抬眼,飓风烈烈,看见眸色隐隐狂野的墨怀樽抿紧唇,像天外飞星狠狠砸向她。
墨怀樽伸出手握住她,浓郁的魂力不要命般倾注,像一个赌徒。
再次触碰那股冰凉,他的心被填满。
耳边巨大的轰鸣作响,溢出的速度能量带着他们向地底嵌入、嵌入。
在这期间,墨怀樽膨胀的思绪没有允许他思索太多,他只是穷尽身体角落,仅凭本能钩锁烛九。
他握紧烛九手腕剪在她身后,用力环抱着看不见的她,修长的双腿微弯,箍缠她的腿。
无处不痛,阵阵嗡响,土壤翻飞被隔绝在无形的能量之外。
墨怀樽唇边溢出鲜血,却势在必得地笑,仿佛最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没有什么变数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他伏在烛九冰冷的肩头,声音嘶哑低沉,“抓住你了,逃逸之魂。”
似乎是在反击烛九先前说的“动心之人”。
他怎么会输?
他才不会输。
“是啊,抓住我了。”烛九宽容地笑,有些调侃,“好深的拥抱,你们绝崖抓人都不惜亲身上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