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也确实如齐柏所料,没有所谓的郎情妾意,只有剑拔弩张。
一关上门,郑媗就冷着脸把手里的文件袋甩到了纪遇深身上。
“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素来平静的人罕见厉声嘶吼起来。
恰恰说明,此时她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纪遇深面色稳如老狗,可是在看到乔简宁的照片时,俊脸大惊失色。
只一眼,就慌得一批。
“我只是不喜欢她缠着你……”
郑媗讽刺的笑了,“不喜欢她缠着我,所以就背着我把她给卖了?”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没有被你厌弃,对你仍有利用价值,否则哪天被你卖了我还得乐呵呵的给你数钱呢!”
纪遇深被这话刺的胸口疼,“郑媗!”
他抓住郑媗瘦削的肩膀,沉着脸,“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
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
“你做都做了,还要我如何想你!”
郑媗激动地挣开他的掌控,不住地往后退企图离他远点。
眸中含泪,尽是痛恨。
“我早就怀疑过你,可你骗了我,让宁宁落入敖烺那个畜生手里!”
“她是律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明珠,本该有着大好的前途和美好的未来,现在却成了被困在华丽牢笼下的金丝雀!”
“敖烺那个人面兽心的渣滓,囚禁了宁宁五个月,强迫她、凌辱她,他现在都和黎家千金结婚了,还是不肯放过宁宁!”
泪眼婆娑地看着纪遇深,眸中是明晃晃的憎恨和幽怨。
最信任的人,在背后狠狠捅了她一刀。
身痛,心更痛!
“要是今天没有被人揭露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或许直到宁宁出事了,瞒不下去了,你才会施舍般地告诉我真相!”
“兴许还会一脸慈悲地劝我节哀!”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是只配围着你打转、不能有一点独立思想和私人空间的木偶,还是只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等你随时回来满足欲望的充气娃娃?”
郑媗颓废地蹲在地上,又哭又笑。
笑的可悲又可怜。
也哭的某些人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我只是你娶回来满足自己私利的一个工具,哪怕你喜欢上了我,也改变不了我是个工具的本质!”
“你愿意做小伏低讨好我,不是有多喜欢我,而是这个工具让你用着顺手罢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婚姻是一场笑话。
而自己交付真心的男人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骗子!
这一刻,纪遇深是真的慌了。
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大步上前,屈膝跪下,将郑媗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她的秀发、额头,颤抖的嗓音沙哑至极。
“不是……你是我的妻……是我机关算尽才娶来的太太啊!”
他承认,他一开始的确目的不纯。
可在不知不觉中,在他自己还懵懂时,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啊!
只是他发现的太晚。
“媗宝,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男人抚摸着她沾满眼泪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点一点吻掉她的泪珠,最后贴在她的唇瓣上。
唇瓣相贴,分明连呼吸都是暧昧的。
可在此情此景,四周却流淌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绝望。
“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给我一个机会……”
“不要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把我打入无间地狱,就算是罪大滔天的嫌犯,也有陈情自辩的机会。”
郑媗抬眸,一双琥珀色的琉璃瞳孔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清澈见底,肉眼可见其中的讽刺。
“是我不给你机会吗?”
“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可是你从来不肯对我坦白,所有的事都憋在肚子里绝口不提,像只锯嘴葫芦一样!”
“纪遇深,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搞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
邓希茹说的那些,她没有全信。
事到如今,郑媗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
她必须承认,她还是想给纪遇深一个机会的,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也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机会!
幼时吃过的苦,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再走一遭,苦她一个就够了。
更重要的是。
她知道,纪遇深的心在她这里。
可是,乔简宁的事,她真的无法释怀!
郑媗失望地推开纪遇深,背对着他站起身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她仰起头,逼回再度流淌的眼泪。
“你知道宁宁对我有多重要吗?”
仿佛隔着雪山云海一样,她的声音飘忽的可怕,更冷的可怕。
“对我来说,她是朋友,是姐妹,是至亲,更是我昏暗人生的一抹光亮!”
少年时,父母漠视她,兄长疏离她,有婚约在身的顾时宴对她时而亲近时而冷漠,还有一个暗地使坏的郑芯。
只有乔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