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风清日丽,天高气爽。
锦城,大安寺。
锦城人信佛,临近新年,是大安寺香火最盛的时候。
因此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有求财运的,有求姻缘的,有求身体健康的,还有求子的……
郑媗拒绝了纪遇深的陪同,理由充分的让他无法拒绝。
“求神拜佛要心诚,最忌讳将信将疑,你是无神论者,做不了我佛信徒。”
“我要去祈求我佛佑我夫妻和顺美满,你若去了,惊了我的心愿可怎么好!”
纪遇深无奈妥协。
郑媗一步步踏上阶梯,步入大殿。
佛祖金身庄严肃穆,悲悯世人。
上前敬香。
郑媗闭上眼,嘴唇微动。
“我佛慈悲,求佛祖保佑我得此美满,夫妻恩爱白头,来年弄璋之喜。”
三叩首。
虔诚,庄重。
礼拜佛祖后,郑媗转身去偏殿,打开供奉的许愿册,在空白一页提笔落下几行字。
而后郑重合上。
出去后,她寻到金殿前的小沙弥处,先是恭敬地躬了个身。
“小师父。”
小沙弥回以一礼,“女施主安好。”
郑媗温声开口,“信女冒昧打听一下,贵寺惠安大师在何处,信女心中有惑,想请大师解惑。”
小沙弥闭眼默念,“阿弥陀佛。”
“住持师伯已于一年前仙逝。”
郑媗怔愣后歉疚道,“节哀。”
她虽遗憾不能解她心中疑惑,但生死各有天命,或许是命中注定。
郑媗奉上香油钱,“这是信女的小小心意,为我佛重塑金身,还请小师父笑纳。”
小沙弥接过这一张支票,看见上面的金额时,着实是大吃一惊。
当即合掌躬身,“女施主慈悲为怀,我佛定会保佑女施主此生荣华富贵。”
看女施主这面相,注定是个富贵相。
郑媗无奈笑笑,“多谢。”
转身就想离开。
可能是郑媗的这笔香油钱太重,小沙弥深感不安,唯恐贵客失意而去,便叫住她。
“女施主留步。”
郑媗回头,“小师父有事吗?”
小沙弥伸手指向签筒,微笑道,“女施主尽可一试,小僧愿为施主解惑。”
郑媗心中虽疑惑这大安寺现在连一个小沙弥都这么厉害了,但她不敢不信。
再加上这小沙弥敢独自在此解签,想必定是得了惠安大师真传。
她心下大定。
“劳烦小师父了。”
上前虔诚地摇起了签筒,很快一支平平无奇的竹签掉落在地。
郑媗拾起,双手奉上。
“请小师父解签。”
上书:[厚德载物桃花缘,弄璋弄瓦珠胎结。]
小沙弥细细一看,便眉眼带笑,“女施主这是上签啊!”
郑媗自是看懂那‘弄璋弄瓦’四个字的,“小师父是指?”
“恭喜女施主,明年将有大喜。”
“借小师父吉言。”
郑媗心领神会,但是目光落在后面那三个字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但是,”
小沙弥话音一转,语气陡然变得严肃,“女施主身犯桃花,需得格外注意。”
郑媗想到顾时宴这段时间的纠缠,便自觉以为是顾时宴,心中便没太在意。
“多谢小师父。”
郑媗身影逐渐消失后,从后殿急匆匆跑过来一个老和尚。
他将小沙弥拉到一边,随口问道,“方才没人过来找我解签吧?”
小沙弥奉上那根没来得及放进签筒的签文,吞吞吐吐地回答,“有……有一个。”
那老和尚随手拿起。
定睛一看,却是神色大变。
他厉目揪着那小沙弥的耳朵,严肃责问道,“你方才怎么跟那施主说的?”
小沙弥一字不落地叙述了一遍,末了还虚心地回了一句,“师父,弟子跟您学了这么久,解个签文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兔崽子!”
老和尚将人提起来就是一顿胖揍,“何止是没有问题!这问题大了去了!”
小沙弥疼得嗷嗷直叫。
揍完后,老和尚累的喘气,坐在地上,指着竹签给小沙弥讲解。
“你看这厚德载物四字,世间唯有水方能容纳万物,但桃花属木,水木一旦冲撞,这桃花便成了煞。”
“还有这弄璋弄瓦,确实是儿女双全的好意头,可后面跟上珠胎结这三个字,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珠胎暗结,便是苟且。”
“还有最隐晦的一点,这签文上有两个弄字,双即为二,二又为再,便意指这签的主人明年会两度妊娠,但第一个弄字色暗,暗指不良之人作乱,第一胎必会早夭。”
老和尚说了一长串,唉声叹气地感慨,“这签的主人正值春风得意,明年却前路黑暗,乃是她的大凶之年,此签为下下签!”
小沙弥当即一惊,匆忙起身,“弟子闯大祸了,弟子去寻那女施主,望师父给她指点迷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