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没有动静了。”
走到半路,郑媗发现第三声炮响轰隆一下结束后,很长时间都寂静无声。
纪遇深认真听了一下,“确实是停了。”
“幸好。”
郑媗感叹一声,没解释为什么。
其实两人都清楚,这样地理位置特殊的状况下,轰炸停了最好。
否则,不是一件好事。
“媗宝。”
纪遇深突然叫她,一转头就对上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说,在外面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人是谁?”
他猜到了。
郑媗竟然有些心虚,如实道,“我遇到了困境,他和我哥一起来的,来帮我……”
下巴被人托起,绵密的吻重重落下,带着显而易见的醋意和愤怒。
呼吸相抵。
男人沙哑的声音充满愧疚,“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以后不会了。”
“其实我跟他没怎么见过……”
“答应我,不要再见他了。”
郑媗明知故问,“为什么?”
琥珀色的双眸晶亮璀璨,闪烁着令人沉醉的希冀。
纪遇深轻轻啄吻那双令他钟情的眼睛,那是他平生仅见的最美丽的宝石。
“因为,我会吃醋。”
爱情的萌芽,悄然间长成参天大树。
郑媗眼波婉转灵动,粉嫩的唇瓣扬起美丽的弧度,“纪先生要对自己有信心呀!”
男人蓦然失笑,“当然。”
眸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势在必得。
他的妻子,已然是他掌中月。
夕阳的余晖透过浓厚的云雾折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披上一层金鳞。
纪遇深牵着郑媗一路走过,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可惜出去仍是痴人说梦。
他们融洽地谈天说地,聊着聊着竟然聊起初识时的往事。
纪遇深闷声失笑。
“记得那年博大校庆,百无聊赖之时见到弹钢琴的你,当场就觉得惊为天人。”
郑媗顿时双手掐腰,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抓到他小辫子的得意,“好啊,我就说你是对我见色起意,你还死不承认!”
“好好好,我承认。”
纪遇深举起手做投降状,随后墨眸氤氲出难以融化的深情。
“我对你确实是见色起意,可是这么多年来,能让我见色起意的只有你一个。”
换而言之,也叫一见钟情。
郑媗摇头,“我不信。”
“为什么?”
清丽明媚的姑娘狡黠地眨了眨眼,“那时你对我死缠烂打,大有逼良从娼之意,可见肉体上的欢愉远胜情感的诉求,你肯定是只想睡我,没想过跟我谈感情!”
纪遇深被这直白的揭短弄得无力招架,求生欲异常旺盛。
“老婆,我是想睡你,但是我保证,我真的只想睡你一个。”
张口闭口都是睡,郑媗闹了个脸红。
她努力板起脸,“你这么会,业务流程这么熟练,又是契约又是威逼利诱的,可见是没少在其他女人身上下功夫。”
纪遇深真的急了。
他好冤。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要你做情人是傅明礼那厮给我出的主意,之前我从没有过情人,也没有过女人。”
“至于那契约……”
男人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和羞耻,最后还是咬着牙厚着脸皮,声音低若蚊蝇。
“是我自己在网上学的。”
说完,他就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天哪,在郑媗面前他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正起夫纲!
“哈哈……”
郑媗笑得如春花般明丽动人,别提有多开怀了,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纪遇深,你也太可爱了吧!”
竟然真的有人去学网上的那些霸总条约和那劳什子的情人契约!
真是笑死她了!
“好啊!你笑话我!”
男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郑媗笑得两眼弯弯的模样,顿时心神松懈,羞耻感全部烟消云散。
他扑上去揽住郑媗的腰挠她痒痒。
沉稳如他,安静如她。
从未如此敞开心扉开怀大笑过。
这是一种别样的体验,分明陌生又让人眷恋,想要永远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待两人闹够了,坐在溪边的草地上看鱼来鱼往,流水潺潺。
纪遇深把人搂在怀里,“我从未如此庆幸过,没有因为自负,错失了你。”
郑媗没说话。
可他就是下意识觉得,她在听着。
“你或许不知,爷爷一早就相中了你。”
郑媗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是我不想做联姻的棋子,多次拒绝,始终不肯松口。”
纪遇深本是冷峻锋利的五官,尤其是尖锐凛冽的眉眼,总透着森森寒意,看人时,更是充斥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可如今的深情,生生淡化了那股锐利,倒多出几分丝丝缕缕的柔和。
“若早知我的妻子是你,我一定早些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免你忧,免你惧,免你无枝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