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摩搓了一下江阑挽腰间的软肉,也不知如何开口。
事情走到这个难以收拾的地步,顾时宴是有错不假,但终究是他们俩没有缘分。
倏忽,顾时宴发出如孤鸟丧偶的呜咽哀嚎,茫然又无助,“沈牧,十年了,我送给她的东西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茫茫十年,终究是一场空。
帝都最矜贵优雅的青年,光风霁月,无数名媛千金追逐,更是数不尽想扑上来只求春风一度的女明星,可他都不屑一顾。
一辈子只为过一个女人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像只走到绝境的脆弱小兽。
沈牧看的心酸,忍不住上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劝慰的话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别执着了,放手吧。”
若是两年前,他或许不会理解。
只有尝过爱情的滋味,才知失去的痛。
放手?
顾时宴赤红着眼尾看他,问出了灵魂一问,“若是置身处地,你可会放弃?”
他的感情,没有人有资格置评。
沈牧哑然,他无言以对。
换作江阑挽,他是绝对不肯罢手的,可是他们情况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沈牧缓和着语气,尽量跟他讲道理,也让他认清现实,“顾时宴,郑媗的婚姻不同寻常,那是郑家和纪家强强联合的支柱,他们不会允许有人破坏的。”
尤其是这两年,郑氏集团和寰宇集团相辅相成,利益与共,市值持续走高。
商业联姻的好处发挥的淋漓尽致,谁看了不眼红,甚至掀起了联姻的热潮。
所以,事到如今,已成定局。
顾时宴何尝听不明白,可纵然如此,他也不愿回头。
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眸中满是倔强与不甘,“就算是死,我也要与她死磕到底!”
他就不信,真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婚姻!
郑媗和纪遇深总得有一个人先退场!
他耗的起!
顾时宴菲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紧紧抱着箱子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朝外走去。
宁可撞死南墙也绝不服输的坚定令沈牧心惊,他头痛地扶额,拦住顾时宴的去路。
“就算……成功了又能怎样,郑芯还横在你们之间,犹如一根刺,让人如鲠在喉,郑媗那么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能接受吗?”
还有郑家……
他做过无数假设,都看不到顾时宴和郑媗还有一丝可能的希望。
绝处无逢生,已至死胡同。
顾时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眸中的阴鸷与狠辣令人心惊肉跳。
“死人而已,也配挡我的路?”
暗藏的杀意浓郁,从他嘴里却轻描淡写至极,仿佛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疯狂。
江阑挽直接被惊骇地退了两步,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沈牧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其实很清楚,当初那场意外发生后,郑芯在顾时宴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因为,顾时宴从不是个善茬。
只是碍于郑家的脸面,勉强容郑芯多活几天,可后来又失去记忆,没了郑媗,郑芯都变得毫无意义,这才让她又逍遥了两年。
沈牧头疼欲裂,“郑家你怎么交代?”
他不关心郑芯的死活,唯独烦躁任性之后的麻烦。
闻言,顾时宴笑得邪佞,“我还没找郑家的麻烦呢,用得着跟他们交待?”
郑家才是始作俑者。
若非他们弄错了孩子,他跟郑媗将会水到渠成地结婚,毫无阻碍地幸福一辈子!
顾时宴恨意翻涌,既然换回来,为什么不把郑芯丢出去,还继续留她在郑家占据着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他的郑媗,就是在日复一日的冷漠中,磨硬了心肠。
“放心,我暂时还没想好她的死法。”
是一击致命还是碎尸万段,取决于他什么时候耗干她的剩余价值。
沈牧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他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时宴阴冷的眼神看的说不出话来。
“阿牧,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温柔亲昵的称呼,他是真的生了气。
恍然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沈牧苦笑出声,“对不起。”
不该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让他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
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
顾时宴若无其事地别过头,缄默半晌,闭了闭眼睛才冷声道,“把你之前查到的与尚越生日那晚有关的所有资料都发给我,你隐瞒我记忆的事一笔勾销。”
有些事,他不能不追究。
若是让他发现什么,他绝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牧垂下了双肩,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好,我给你拿。”
他就知道,那一件事,在顾时宴这里根本过不去,来自顾时宴的报复虽迟但到!
不过,幸好资料他一直保存着,就是为顾时宴准备的。
终有一天,他会醒来。
顾时宴疑惑看他,“现在?”
沈牧认真地看着他,“我有纸质版,这两年一直给你保存着,我知